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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二牛家的茄子地被下药的事情不消半个时辰,传遍了全村,惊动了村长。
急急忙忙赶来的村长王兴邦带着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过来,一瞧这遍地都是蔫了的茄子,就跟遭霜打了一样,一拍大腿,急道:“哎哟,二牛,你这家这地是咋回事?昨个我经过的时候这里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晚上就遭霜打了?可这其他家的茄子也没事,咋就你家的蔫了。”
荆谷灵站在卓二牛旁边,暗中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村长说话还真是不经过大脑,这不是明摆着地里的茄子被人下药了吗?心里对村长不满不能表露出来,荆谷灵心里也着急,一整块的茄子遭了殃那可是大事,保不准就损失了半年的收入:“村长,这大夫能够查出这是什么药吗?我们家二牛是老实人,我们两口子才成亲不久,茄子地就遭殃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断我们的后路吗?这才几月啊,接下来几个月我们家要怎么活,这件事情,必须得把幕后元凶给揪出来,否则日后谁还敢安心种地。”
嘴皮子一下利索,精神头也好了很多的荆谷灵打从那晚上和卓三婶吵了一架后,村里的人都不敢小瞧荆谷灵,还有人说荆谷灵重病八成是装出来的,早就和卓二牛珠胎暗结,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掩人耳目。闲言碎语不少,荆谷灵和卓二牛住得远也传不到他们耳朵里,乐得清静。这嘴长在别人身上,堵不住,那就不管,总不能狗咬你一口你还去要一个畜生泄恨吧。
村长也愣住了,这荆老二家的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我说卓家的媳妇,阿灵,作为村长村里出了这事肯定得揪出来是谁下药,但是这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咱们村可没亏待你们两口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否则外村嫁进来的媳妇回去说起,咱们村的脸面往哪搁?”
面子?面子能当饭吃?
“村长,您刚才说了,我们得把事情查清楚,各位邻里都听到了,请各位给我做个证,要是这真的是天灾,我们两口子认栽,要是人为,那村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我们家人丁单薄也有两张嘴,不能下半年喝西北风度日对不?”荆谷灵的话说得合理,揪不出毛病,村长也只能哑口无言。
王兴邦站在田埂上,表情不怎么好看,招手示意:“李大夫看出这是什么名堂了吗?”
“哎呀,这天杀的,造孽哟,造孽哟!”李大夫是村里的老大夫,以前在镇上医馆,老了眼神不好使才回到村里来,算是德高望重的人,就连村长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只见李大夫连声说造孽作孽,围观的村民们不明就里,只有荆谷灵嗅出点不寻常的味道。
卓二牛蹲在田埂上面一直沉默不语,直直的看着蔫了的茄子地,眼圈泛红,荆谷灵正想和卓二牛商量,见状心上一疼,恨不得把罪魁祸首揪出来狠狠地凑一顿。卓二牛人老实也不能这么欺负,一亩的茄子就是卓二牛上半年的收入,玉米地那边还有两个月的样子才能管钱,这——
真是心肠歹毒才能做出这种事情,心给狗吃了。
“李大夫,到底怎么回事?”荆谷灵问道:“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我就说我那放在院子里晒得药粉丢哪去了,我还以为是狗给叼走了,这天杀的,那东西能治病也能害死人啊!兑了水撒到庄稼上面就像这样,全蔫了,要是不知道的人偷偷拿回家贪便宜做菜,那就是要死人的玩意儿啊!”是药三分毒,有些东西混在一起真就是要命的,哪能随便拿来用,还是不懂医术的人,这不是害死人吗?
李大夫的话一说出口,围观的村民一下炸开锅,七嘴八舌的议论到底是谁尽干缺德事,且不说卓二牛一家的损失,就是现在这全都是吃了要死人的茄子还不知道有谁拿回家里做菜没,要是真的吃死人了,那可是要惊动官府的。
荆谷灵心里一惊,连一直低头沉默的卓二牛也抬起头来。荆谷灵连忙拉着卓二牛的手道:“二牛,先别急,我好想知道是谁了。”
“俺听你的。”卓二牛心疼自己的一块地,但也着急怕害死了人。荆谷灵有主意他就听荆谷灵的,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泥还有三分土性,卓二牛在老实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劳作被人这么糟蹋,糟蹋粮食要遭天谴的。
刚才李大夫在说的时候,荆谷灵就在观察周围人的脸色,她上辈子自闭,性格沉闷,造就了习惯观察别人表情的习惯,而不是直接沟通。遇上卓二牛性子开朗了不少,骨子里还是那个荆谷灵。荆谷灵盯着神情慌张故作镇定的卓三叔两口子还有站在他们后面的卓铁蛋。
“村长,这件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快点问问有没有人摘回家做饭,哎唷,真是要命的杀千刀的,缺德啊!”
“说得对,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耽误,村长你快说个话,咱们该怎么做,俺一定配合,抓出这个祸害,否则以后谁家还敢种庄稼,给别人一瓶药全弄蔫了,一家人还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