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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忍住了不让液体从眼眶里掉下来。摸样倒比平时里要乖巧不少。

钟凡心和麻醉师几乎同时到达,看眼前的情形,不禁都呆若木鸡。好在几个人都是反应迅速惯了的,麻醉师扑过去,也来不及进行什么全麻了,赶紧的,一针大剂量的芬太尼下去,患者的肌力渐渐松弛了下去,眼睛渐渐闭上了,咬住徐冉手指的上下牙齿也渐渐松开。

“护士长,快去问问病人家属,病人有没有被动物咬伤的病史!还有,赶紧加急了给病人抽血查一下血清里面有没有狂犬病毒!”薛其正乱中求稳道。

急忙的,褪下徐冉手上的手套。看着一排深深地,触目惊心的咬痕。薛其正觉得自己的心也真够狠啊,狠狠的捏着那长长的指节,看见从那手指头迸出的血花四溅,喷得自己的衣服上到处都是。

徐冉没喊疼。只是蹙着眉,安安静静地坐在手术室角落,心平气和等着被人救赎。

他其实不怕死。甚至在心里一直等待着有那么一天。因为,天堂,早已经有人等待着他。只是,生命中有了一个人,他为了自己不惜放弃所有,如果自己就这样狠心离去,对那个人是不是太残忍和致命的一种摧残?

“疼吗?”难得的,薛其正用一种令他也陌生的口吻对徐冉问道。

徐冉咧着嘴,“废话,换你自己的手指试试!”

薛其正冲他瞪了瞪眼,手下的动作更生猛了。这下可好,疼麻木了,倒也感觉不到指间传递过来的疼痛。倒是觉得有仇的正在报仇,有冤的正在抱冤。徐冉到最后,干脆懒得挣扎和吸气了,只是干瞪眼看着薛大院长撸啊撸他手指的大动作。

“报告!院长!病人家属说了,病人大概五岁的时候,就被一只小狗咬过,只是,只是......”护士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了。

“只是什么?”在手术台的钟凡心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儿,急得跺脚。

“姑姑,做你的手术!这里有我!”薛其正抢白了钟凡心一句。钟凡心只好缩了缩肩膀,退回原地。

“家里认为不碍事,就没去打疫苗,算算看,时隔如今,也快二十多年了。”

徐冉皱眉。薛其正就差没给这病人的家属真心跪了。我去!二十多年的久远病史,到今天才发作,血清毒素早已入侵心,脑,肺,肾,这大男孩还有活路吗?

如果,捎带着徐冉这条命,薛其正怔怔看着徐冉,瞧他这烂性格,心眼又深。可是,不行啊,说什么也要这小子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想着,院长大人接过了从护士长手里递过来的持物钳,夹住碘酒棉球,狠狠的,往徐小冉的那一排咬痕上摁下去。

“啊!老子□!”这是徐冉对院长怒喝的一句。这是徐冉情急之下的一句粗话,没想到几天之后这一句话已经响彻薛氏,当然这是后话了。

薛院长没有生气。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对着徐小冉的手指实施“暴行”。条件反射的,脑海里满当当的,都是余江中的身影-----每当徐冉孤单时候,倒霉时候,悲观失意的时候,这个人的身影都会占据徐冉全部的心,全部的脑海。这一刻徐冉都想对着这个面冷心狠的阎王爷大喊一声,“求你了,把我家院长给我找来好不好?”但却屡屡的,将几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吞下。

院长,院长。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这个名词。

徐冉心里,这个词已经涵盖了他知晓的所有温暖词汇。亲人,除了母亲,院长就是他这世界上唯一在乎和爱他的亲人;爱,院长给了他包容一切的爱;珍惜,有了院长的存在他才懂得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能平复内心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