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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护云逍周全,萧客行此举也算是煞费苦心,虽然舍不得这没谱没调,游手好闲的祸害,却迫于皇权,忍痛割爱换云逍性命无忧。可云逍偏偏就不领他这个人情,桃花眼里像凝了一层冰霜,冷冷地瞪着他,仿佛他萧客行就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真是一肚子委屈没处讲。
委屈也好,无奈也罢,萧客行还得奉旨“护送”这黑着脸的敦煌城主去面圣,在他看来云逍把一肚子怨气撒在自己或许也是件好事,总比到了金銮殿冲他那便宜皇兄发火要强得多。鲜网。
萧大楼主有自己的想法,云奸商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尽管面上是一副冷若冰霜,满肚子不爽的牢骚样子,心里早就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理了个清楚,私底下算计了起来。
萧客行说得没错,离心蛊这东西的确是个祸国殃民,百无一利的邪物。圣炎教有了一颗幼蛊便在武林上兴风作浪,而他手里捏的便是一枚成蛊,大承又怎能不忌惮?上次景凌哲派人向他讨取离心蛊便是个兆头,可他那时只是伤心于景凌哲的薄情,分毫没有看出这里面的暗示,如今想来,景凌哲那个时候想传达的不就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在大承,言下之意便是要他云逍尽快带着离心蛊滚蛋,否则便要撕破脸?
而自己却一厢情愿地认为景凌哲贪心不足罢了,磨磨蹭蹭,又在听风楼呆了数个月,直到远在京城那位爷失去了耐性,才决定痛下杀手,联合了迦亚让他昏迷七天不醒,若不是萧客行惊觉不对,给景凌哲上谏让云逍走,他现在又不知该面对什么样的境况。第一时间更新鲜网。
想到这里,云逍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他从敦煌千里迢迢跑到大承一趟,好心好意为他们铲除邪教,却莫名其妙成了个猫不亲狗不待的人儿,连大承皇帝都着急把他往外面踹,真真是吃力不讨好,让人寒心。
萧客行盯着云逍看了半晌,也没摸透这祸害到底在想什么,先是板着脸使劲瞪他,可没一会儿又开始出神,露出怅然若失的样子,到最后连那副怅然的样子都挂不住,整张脸完全苦了下来,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怎么还在这里?”猛地回过神来,云逍这才意识到萧客行还在身边坐着,盯着自己的脸猛瞧,顿时一个激灵,刚才没有半分防备的样子也不知让他看去了多少。
萧客行扬了扬眉毛,看这祸害重新对自己怒目而视,倒也不生气,不紧不慢地在对方的瞪视下离开了车厢,走之前还不忘挑了云逍的发印上一吻,然后意料之中地看到云逍僵在了原地,顿时心情大好。
待萧客行离去,云逍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仰面躺在软榻上,看那精致描绘着鱼虫鸟兽的车顶。
还有一两日,车子便应该进京了。第一时间更新一想到要面对那个十年未见的人,云逍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没有那个心气儿再去和那个人纠缠,他既然要赶他走,那他就正好借坡下驴,省得和这位登凌绝顶振作乾坤的大人物打交道。
既然要断,便要断得干净,云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早就该忘了,忘了那样人的音容笑貌,忘了他那句从未兑现的承诺,也应忘了那把在雨天为他撑开的朱红油纸伞。
没过几天,一队人马便抵达了京城,云逍坐在车里在进了城门的时候,就忍不住偷偷掀起了帘子。
从江南到京城,足足走了十几天,萧客行也是出手大方,一路上也不知道跑死了多少上好马匹才勉强在重阳节之前赶到了这里,云逍望着车窗外的景致,城郭相连,车水马龙,繁华得毫不逊色于远在大漠的敦煌城——这便是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