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这个理由,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我没有想家,我只是在哭我的卑贱和无奈!哭我挣脱不了的命运!哭我心爱的少年和注定没结果的初恋!
我一路哭着回到了家,母亲看见我,目光连一秒都没停留。
“回来啦,快去把猪喂了!”她把手里装猪食的塑料桶放在我脚边,转身回了厨房,丝毫没发现我哭到红肿的双眼。
我放下书包,提起塑料桶,往猪圈走去。
猪只认桶不认人,看到有人拎着桶出现,就哼哼唧唧地走过来,我把饲料倒进槽里,它就大口大口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我拎着空桶站在那里看猪吃食,心想做个没心没肺的畜生也挺好,长肥了挨一刀,又可以继续投胎。
“晓甜,干啥呢,喂个猪喂老半天,快回来帮我洗衣裳!”母亲在院子里大声叫道。
我停止对猪的羡慕,拎着桶回去。
“妈,我坐车到现在没吃饭呢,我吃点东西再洗行吗?”我跟母亲商量道。
“年轻人饿一两顿有什么关系,先洗吧,晚饭一块吃。”母亲说道。
我叹口气,去到井边,和一大堆衣服做斗争。
井口黑黝黝的,我探头往下看,清澈的水面映出我乱蓬蓬的头发和臃肿的棉衣。
就这么纵身一跃,也许就解脱了,我心里想着,往井边蹭了蹭。
眼前掠过少年羞涩的笑和亮晶晶的眼眸,我顿住身子,又退了回去。
如果解脱意味着今生再也见不到他,那我情愿继续忍受生活的苦难。
晚饭的时候,我因为饿了一天,多吃了一碗饭,嫂子有点不高兴了。
“饭量这么大,将来嫁到我娘家,还不把我娘家吃穷了!”她吊着嗓子说道。
母亲就收走了我的碗,和她自己的摞在一起。
“行了,别吃了,快去洗碗吧!”她小声说道,在我嫂子面前畏畏缩缩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知道,她不敢和我嫂子犟,因为我嫂子总是拿离婚威胁她。
我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离婚,不管我嫂子说什么,他就只会重复三个字:好,好,好!
我母亲怕呀,只要我嫂子一提这茬,她就吓的什么似的。
晚上,我老早就上了床,夜静下来,听见母亲在隔壁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气。
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头。
我可以把母亲的叹息隔绝在被子外面,却隔不断这无穷无尽的苦难。
新年就在这苦闷的气氛里来到,过了年,我就十四岁了。
大年初二,嫂子回了娘家,走时说要在娘家住两天,初四回来。
她一走,母的状态就松驰下来,跟我说话也有了些慈祥的模样。
只是我已经无所谓了。
初四那天,我一大早起来打理好了家中的杂事,好不容易歇口气,正坐在院子里梳头,嫂子就回来了。
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拎了两盒果子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
看到我,男人眼睛一亮。
“姐,这就是我媳妇吗?”他嘻笑着问道。
听话音,我知道来人肯定就是和我定亲的郭山。
我看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
我嫂子点点头,“嗯”了一声,冲我说道,“见人来了也不起来招呼一声!”
我放下梳子站起来,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