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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和悬挂的吊瓶,应该是一间病房,房间内光线暗淡,像天色将晚,又没有开灯的那段时间。
“醒啦?”有声音柔声问道,粉色衬衫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沈七。
我看着他,眼泪猝不及防地滑落。
“沈七……”我唤他,刚开口,声音就哽在喉咙里。
只有眼泪挡不住,哗哗地流下来。
我向他伸出手,他矮身单膝跪在床前,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就是昏迷中拂过我脸颊的那双手。
“阿欢,别哭……”沈七说道,腾出一只手擦去我脸上的泪。
可是这泪怎么这么讨厌,擦了又来,擦了又来。
沈七发出一声叹息,俯首过来,吻在我眼睑上。
“别哭。”他说道,把我的手拉到怀里,捂在他心口上,“别哭,我这里会疼……”
会疼啊?
可怜的沈七,那后面的痛你要怎么承受?
我不忍再让他难过,强忍住眼泪,扯出一个笑。
“好,我不哭了。”我说道,“你快起来,地上凉。”
沈七松开我,听话地站起身来,他一侧身,我才发现门口站满了人。
潘晓甜,高原,金继业,金老大夫,还有金继业的父母。
竟然惊动了他们,年都不过就跑过来看我,真是让我惭愧。
梁薄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一脸的落寞和疲惫。
见我看过去,大家格外配合地让到一旁。
梁薄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风衣,沉默地和我对视了两秒,转身大步离开了,黑色衣摆飘呀飘地飘出了我的视线。
心猛地扯痛了一下,痛得我瞬间蜷起身子。
他和沈七,伤了谁我都如此心痛,这个结,又要怎么解?
……
见我已经平息了情绪,大家伙才纷纷走进来,笑着向我打招呼。
“死丫头,真是吓死我了!”潘晓甜嗔怪地说道,被高原一把揪住拖到一旁,“会不会说话你,长欢,你别理她,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潘晓甜瞪眼道。
“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金继业的母亲探身过来,慈爱地看着我,柔声问道。
我差点又被惹出泪来。
“不饿!”我说道,“伯母,真是太抱歉了,大过年的让你们不得安生。”
“傻孩子,说这些干嘛?”金伯母笑着拍拍我,“好好养着,不要胡思乱想,年嘛,在哪过不是一样,现在不都流行旅游过年吗,我们也赶一回潮流。”
我客气的话就没再说,有些感谢,是要记在心里的,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
金继业也凑过来。
“你没事就好了,我这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