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话地把手臂放在桌子上。
金老大夫三根手指搭上来,闭目诊脉。
“最近睡眠怎么样?”他问道。
“睡眠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说道,“熬了几回夜,偶尔会失眠,但是精神很好。”
“做梦吗?”他又问道。
“做梦倒是很频繁,一晚上好几个梦,有时会惊醒,但并不多。”我说道。
“吃饭怎么样?”他又示意我换另一只手。
吃饭?
金老大夫这么一问我才发现最近的饮食一点都不规律,
“这段时间太忙了,常常不定时,也没留意过。”我说道。
“那胃口怎么样?”他问道。
“胃口,好像没什么胃口,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不吃也不会饿,有时候吃不对了会恶心,反胃。”我努力回想这一段时间的饮食状况,也只想起这么多。
金老大夫收回手,睁开眼睛。
“掉头发吗?”他最后问道。
我一激灵,想起最近每天起床都会发现枕头上有乱发,洗头发的时候,盆子里能捞起一大把。
但我根本没有在意,因为我头发本来就太多了,我常常抱怨洗着费劲,又不好吹干,巴不得多掉点。
而且当初刚生完兮兮也掉的很厉害,后来自己好了。
金老大夫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
又让我张口看舌苔,最后翻开眼睑看了看,示意我坐回去。
他那里慢条斯理,我这边神经已经快绷断了。
“爷爷,你就说吧,我到底怎么了?”我直接问了出来,“而且,如果真有什么事,我请你不要隐瞒我,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不会不能接受的。”
“你知道什么了?”金老大夫微讶。
“我偷听了陈世炎的话,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我活不过明年一年。”我老老实实地说道。
金老大夫显然很震惊,看了我半天,发出一声长叹。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瞒你了。”他说道,“其实,上次我就诊出来你身体不对劲,但那时我并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继业寄回家的药我仔细辩认,又拿到专业机构去化验检测,经过反复研究,那确实是一副调养身体的方子。”
“所以说我的病跟那药没关系了?”我忍不住说道。
“别急,听我慢慢说。”金老大夫说道,“方子确实是好方子,只不过每一味药材的用量不一样,该多的少了,该少的多了。
你知道,中药博大而玄妙,同样一味药,量多和量少,就会起到截然不同的效果,比如砒霜,量小治病,量多致命,就是这么个道理。
而你所服用的这个经过增减的药方,就好比是一种慢性毒药,平时是觉察不出什么异常的,甚至反而会觉得效果突出,就像罂粟,添加到药品里就会使药效倍增,添加到食物里就会使食物更美味,但它终究是毒。
所以这个药方的作用,就是慢慢侵蚀人的身体,损坏人的脏腑,让人的精气在不知不觉中耗尽,等毒性积攒到一定的时候,人的身体就像朽坏的家具,外表看是好的,但是轻轻一碰就完了。”
饶是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听完金老大夫的话,还是感到手脚冰凉,血液凝固,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陈世炎的心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