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
忽然,潘晓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长欢,我觉得关于遗嘱,姓韩的也没跟你说实话!”
我撑起身子看过去,潘晓甜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异常凝重。
我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为什么?”我惴惴不安地问道,“你半天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个吗?”
“对,我一直在想他乍一听到你问遗嘱时的惊诧。”潘晓甜说道,“他的反应太过激了,完全不像一无所知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为什么?”我又问道,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个我就猜不透了,毕竟我对他不了解。”潘晓甜说道,“但是,凭我的直觉,遗嘱的事绝不会这么简单,说什么你爸还有别的律师,什么帮你打听打听,狗屁,全是托词,他要真想问,当场打个电话就搞定了,何必等到明天,再说了,你爸那么信任他,怎么可能会把遗嘱交给别的律师?”
她越说越笃定,我越听越没底,心里像缠了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算了,不想了,反正周一又可以再见他。”潘晓甜说道,“到时候见了面,你别说话,我来对付他。”
我怔怔地点头,我俩重又陷入了沉默。
天完全黑了下来。
“下去吃点东西吧!”潘晓甜说道,“想事情是很烧脑的,得赶紧补回来。”
我俩就穿上外套鞋子下去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潮涌动,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我恍惚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吃牛肉面吧!”潘晓甜说道,“营养可口又暖和,怎么样?”
我无所谓,就跟她进了一家牛肉面馆。
对面桌上有一对夫妻,女人挺着个大肚子,男人笑呵呵地往她碗里挑牛肉。
“别挑了,你也吃几块。”女人说道。
“我不吃,你吃,你多吃点宝宝才能长的壮。”男人说道。
“长那么壮干嘛,生的时候疼死了!”女人娇嗔地说道,却还是把牛肉全吃了。
潘晓甜看着他们,眼里满满的羡慕和向往。
“说起来我也是结过婚的人了,竟然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她感叹道,“所以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郎与郎之间的差距可真是大呀!”
“行了,别感慨了,现在不是有一个好郎在等你嫁吗?”我打趣她。
“唉,那有你说的那么轻巧。”潘晓甜说道,“你以为这事是我说嫁他就娶的事吗?我跟你说,就光他那个妈,闹腾起来就够他头疼的,从我内心来讲,我真心不想拖累他,我甚至愿意他另外娶一个老婆,然后我们就这样不远不近的处着,就挺好的。”
“瞎说什么呢你?”我拍了她一巴掌,“你这话让高原听了多伤心呀,他心里要是能容下别人,还用等你十几年吗?我警告你,这话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他会气疯的!”
“行行,不说就不说,看你紧张的。”潘晓甜翻着白眼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长欢,你当初怀兮兮的时候什么感觉,人渣有没有这样照顾过你呀?”
这话问的我愣了一下。
认真想来,那时候陈世炎对我还是不错的,什么事都依着我,每天让他妈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还时不时的给我带回一个惊喜,孩子还没出生,他就把尿不湿婴儿床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总体来说,无可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