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慌意乱地挂掉电话,整个人滑进被窝深处,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可是手机又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我不用看,也知道是梁薄。
我实在没有勇气接,又不敢冒然挂断,只能任由它响个不停。
等会儿没人接,他自己就挂了。
然而,我太低估梁薄的耐性了,他就那么执着地一遍一遍地打。
我没办法,又从被窝里钻出来,硬着头皮接通电话。
“郁长欢,你是不是找事!”梁薄冷冽的声音像外面的冰天雪地。
我明知道他不在跟前,还是吓得一缩脖子。
“对不起梁总,我刚才打错了!”我怯怯地说道。
“你又哭什么?”他略过我的道歉,直奔主题。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心里难过。”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没想到,打错了……”
梁薄沉默了一下。
“那就将错就错,跟我说吧!”他说道。
“啊?”我大惊,跟他说,跟他有什么说的?
“快说!”他命令道。
这哪里是说话,分明就是汇报工作嘛,要我怎么说?
“那个,梁总,真的没什么。”我说道,“我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间感到孤独,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就哭了……这种感觉,说了你也不懂的。”
那边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挂了,他却突然开口道,“我懂。”
这回换我沉默了。
他说他懂,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你不要难过。”他又说道,“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你总会得到属于你的幸福,因为……你是一个好女人!”
这大概是梁薄所能说出来的最感性的话了,虽然说的磕磕绊绊,但也足够让我惊讶的同时又感到一丝温暖,毕竟,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如果换了金继业,就没有这种效果了,因为这样的话对他简直是顺手拈来。
“谢谢你,梁总,你也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轻声说道。
“嗯,早点睡吧!”他说道。
“好,梁总晚安!”我说道。
“晚安!”他说道,随即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重新窝进被子里,觉得这一场对话来的那么不可思议,明明是刚刚发生的事,却恍惚感觉一点都不真实。
梁薄也会安慰人?
是不是我又做梦了?
还是因为冬天太冷了,每个人都忍不住想从别人那里汲取一些温暖?
再想打电话给潘晓甜,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劲头,算了,睡吧,这么多的事,还是回去慢慢说吧!
这一觉无梦。
半夜里,我忽然被金继业叫醒,说是沈七醒了要见我。
我慌的连袜子都顾不上穿,光脚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我不由打了个寒颤。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院子里厚厚的一地,屋顶全白了。
我踩着厚厚的积雪跟金继业进了诊疗室,里面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