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酆都大帝噙着一抹笑微微摇头,他是大帝,他要担起自己的责任,他要对天下苍生负责,万不可因为一己所想而负了无辜百姓,乱了三界太平。
在酆都大帝神游之际,狱帝已经撑着身子缓缓站起。他拍了拍烈焰连襟上沾染的灰尘,将散乱的头发向后束起,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才扬起一张笑脸,满是认真的眸子里是一片骇人的坚决。
“北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狱帝说话极缓,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铿锵有力,似乎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酆都大帝微微点头,眸子里的沉静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然而下一刻,狱帝轻轻一句话,却让一贯沉稳的他都禁不住睁大了眸子,浑身进入了戒备状态。
狱帝依旧笑着,只是眸子里的温柔化作了杀伐,嘴角的微笑带上了几分冷意。
他说:“北帝,你把朝阳给我罢。”
那样认真,仿佛是一个不会再改的决定。
“狱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酆都大帝大喝一声,眉头皱起,浑身冷光暴涨,原本还在微微飘动的衣袍此刻却如在狂风中洗礼,“你是狱界的帝王!担起的是天下苍生!怎可如此荒唐!”
狱帝安静的听着酆都大帝的叱责,嘴角的笑意像是丧失了挂起的力气,他抬头直视酆都大帝的眼,平静的话语里含着的是困兽的妥协与无奈,“北帝,我知道,自打拥有灵识,我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说的极是,我要对天下苍生负责,这样的身份在我还未即位之前,便注定没了选择的余地。”
酆都大帝面容冷峻,似是提防狱帝所言,左手一把悬空控住了瘫倒在一旁的朝阳,指节微曲呈爪状,仿佛下一刻便将强行取出朝阳体内的颇胝迦。
“北帝!”狱帝清喝一声,冷清的眸子里不复方才的自弃,他微微抬手想要再说些什么,想了想,却是忽然低头笑了一下。不等酆都大帝反应,便左手一探,生生从体内强行抽出了自己的元珠。
酆都大帝一惊,赶过去便想阻止。不管如何,狱帝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做了再大的错事,即便是负了三界,他也不愿意亲眼看着这个孩子在他眼前这样决绝与痛苦。
然而,他再快也赶不上狱帝自残的举动。
还是迟了一步。
天帝禁锢他的法器还在头顶嗡嗡作响,仙气与阴气的冲撞迫得狱帝忍不住弯下了腰。他感觉喉头一阵腥甜,本死死咬牙想要忍住,但先前冲击封印的鲁莽与对抗天帝的仙器都极大的消耗了他的体力。更何况元珠离体后,他一介仙体唯有保灵识不灭的用处。
酆都大帝见到狱帝暗暗捂住胸口的模样,心道不好,连忙挥手撤了天帝托付于他的法器,好让他少受些折磨。然而屏障的骤然消失让狱帝禁不住带了一个踉跄,他元珠脱手,整个人控制不住的便往前栽去。
“狱帝!”酆都大帝一把抱住狱帝,他左手一张吸附到他的元珠,不由分说的便想将它重归于狱帝体内。
狱帝抬手,稳稳的止住了酆都大帝的手势。
“干爹,你应已察觉,颇胝迦内阴魂已生,再过几日,那人魂魄便可塑全,到那时,朝阳就能同他一道前往第十殿入了轮回,了却心愿。”狱帝微微抬头直视酆都大帝,嘴角边的笑意灿烂得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痛苦,“更何况颇胝迦镇守的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