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渐渐变得不再有太多情绪,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邹阁臣第二次来看我的时候,我坐在医院楼下草坪的石凳上,有人从前面过,我并了并腿,将自己的脚收回来些。
邹阁臣坐过来坐在我旁边,我其实早就看见他,我只是装作没看到,他问我,“最近好不好。”
我仍旧直想看着前方,不想说好或者是不好,像这样的话,除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任何用处。
旁边的陈冰很热络,整个人温柔又体贴,“肖小姐最近很好,邹先生放心。”
她是负责专门照看我的护士,她此时温柔又热络,可是她平时却并不这样对我。
也对,邹先生潇洒又风流,当然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惹人爱;而我是疯婆子,无端咒怨讨人嫌。
我不想再和他坐在一起,站起身就往医院大楼走,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坐在病房里一个人面对着墙壁,也不想他就这样坐在我旁边时时刻刻扎我的心。
我一心想躲,却在医院大楼下碰见小东,我看见他的脸,神情复杂,他大概没有想过会这样和我面对面撞见,所以一瞬间,一张脸上写满了意外和同情。
我看不下去,我无法忍受别人这样看着我,我避开他上楼去,听见他在后面叫我,“肖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有回答,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一直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你好不好?我好不好,长了眼睛难道看不出来?我说了不好,又会不会放我走?
我知道那不是客套和虚伪,可能是良心觉得要关爱却已经发现无话可说。
那天晚上,我终于做了一个一样又不一样的梦,有人在梦里跟我说我,“妈妈,你说我们两个谁更好命?”
“妈妈,我有一个新名字了,叫安乐,平安喜乐。”
“妈妈,妈妈,你怎么还不来?”
我惊恐,拼命挣扎,耳旁的声音终于消失,可是没有两分钟,另一个声音又开始想起,“送了你,才有的钱去新加坡。”
“我是可怜你。”
“怎么这么没用?”
……
……
……
“去死吧。”
有些我知道是谁在跟我,有些我不知道谁在跟我说,他的一句句,每一句袭过来都像是活生生活生生剥去了人的一层骨肉,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痛不欲生。
我越来越讨厌睡觉。
第三次邹阁臣来看我,天阴沉沉的,我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报纸,陈冰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大叠报纸,她见我盯着她,也就抽了一张给我。
邹阁臣来的时候,陈冰老远就看见,兴奋的不得了,眼神边直愣愣的盯着边说话,“邹先生真是好,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