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遮禁不住就笑了起来,见他那一贯从容自若的师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趿鞋进门,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狠狠地吻上渴慕已久的唇。
柔软的触觉,唇齿之间的茶香,有种令人沉沦的魅惑。十几年的恋慕,三年的相思,怎是这一吻能解得?
“师父,您不知道我肖想了您多少年……”
清风徐来,花影摇曳,落红轻轻洒在相爱的人身上,似为他们盖上红被。
此夜,花好月圆,人团圆。
☆、篱外归人
南园与叶竹相识时,天下着濛濛细雨。
那日,南园戴着蓑笠、穿着布衣在苑圃中打理花草菜蔬。抬头时见篱外一人,着一袭白衣,手执竹骨纸伞,立在篱笆外,他脚下是大片大片的绿草,漫入青山雨野之中。
他问,“农家,你这园子里种得是什么?”
南园随指几种菜蔬说:“青菜、青瓜,豆角,都是些寻常菜蔬。”
他莞尔一笑,“筑室种树,逍遥自得,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为政也。”
此言出自西晋美男子潘安的《闲居赋》,南园摇摇头,“怎敢与潘岳相比。”
他但笑不语,倒似认定了南园能与之一较似的。而后俯身采来脚下一枝翠色,叶子与竹叶相仿,枝杆与叶子间开着浅紫色的小花,“这是什么花?”
在这个深山小村里,这种野花随处可见,“我们叫它竹叶青,别处怎么唤,我倒也不知道。”
翠色花枝在叶青指尖微微旋转,被雨水洗过的叶子青翠动人,他沉吟片刻,莞尔道:“正好,我叫叶竹。”他容颜甚是清润,笑的时候眼瞳中微微泛着翠色,许是竹叶青的颜色映入眼底。
叶竹喜欢和他聊天,他在篱笆里伺弄着菜蔬,他在篱笆外把玩着竹叶青,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叶竹知道许多奇闻轶事,精魅鬼怪什么的。此后日日暮色四合,他都会来说里与南园说说话。
那天,他占了南园惯坐的竹椅,端着南园倒来的茶,“你可知这两日又有什么奇怪的事?”
“说来听听。”
“是西山那边有座古老的宅子,断壁残垣,荒草萋萋,据说是间鬼宅。”
南园禁不住莞尔,“是有那么间宅子,我曾去那里避开过雨,里面不甚干净,还有白骨支离,只是不是什么鬼宅。”
叶竹似笑非笑地说:“你不会还替那白骨收了尸吧。”
南园修剪着花草,淡淡地道:“死者为大,入土方安。”
叶竹说:“那是前朝大将军韩朴的府第,韩家一门忠烈,却被奸人诬陷通敌,被满门抄斩。据说那日血满宅院,将树木花草都染红了,韩家百口死得冤就化作了厉鬼。”
南园不信,“既然如此为何从未听说他们出来作恶?”
叶竹摇摇折扇,不屑道:“你道前朝皇帝为何会暴毙而亡?太子缘何溺死于水中?二皇子又是因何突然发疯砍死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