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角题着诗句:
村酿新刍味如何?我有单衫两袖薄。
雪洒西窗织鱼罟,雨滴石阶戴农蓑。
别人评价如何陆雨间不知道,他很喜欢渔人那种逍遥洒脱的生活,当然也或者有点爱乌及乌的成份在。
奇怪的是这次之后,酒杯连续几次都停在谢辞前面,她却不肯再作诗,说是诗兴已过,勉强写来也无趣,便端起酒杯,广袖掩杯,一饮而尽。
她似乎很少喝酒,当下脸上就泛起了红晕,恍似胭脂染梨花,又两杯过后眼神便开始迷离起来,向众人告了礼便向梨花林中走去。
陆雨间坐了会儿,有些放心不下便寻了去,在梨花深处看到她。那几株梨花开得较早,此时已经开始凋零了,风一过,梨花辞树,漫天琉白纷落如雪。
谢辞仰着脸,一任落花洒满自己发鬓脸颊,唇角微勾,笑意清浅。
那刻,陆雨间的心,彻底沦陷了。
此后数十年,他的眼光再也没有离开谢辞;而他也知道,谢辞的目光,从来就没有落在他身上。
这后来好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见到谢辞,不是不愿见,而是不敢见。
《诗》里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这个人,他求不得。像是云间栽的梨花,硬是要将它移到土地上,它活不了。
再见到谢辞时已是初夏了,那日他应人之约乘画舸游秦淮,画舸上少不了歌舞助兴,请来秦淮河岸最负盛名的几位花娘。
酒意上头言笑无忌之时,竟见她与谢玄也来了,他一腔酒意顿时消散了,推开怀中花娘,以眼神责问谢玄,你怎么带她到这种地方来?
谢玄浑不在意,自顾在酒桌旁坐下,便有花娘偎了过去,殷勤劝酒。
陆雨间无耐地蹙了蹙眉,整了整衣衫,将声音放得极为轻柔,“画舸上有只小舟,我带你去看看秦淮河别处风光。”
谢辞摇了摇头,便径直来到画舸前头,临风赏景。
她穿得依旧是那袭蓝襟白裳,只是手里拿了把折扇,有意无意地敲着掌心,动作优雅从容。
陆雨间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她个子并不高,只及谢玄下巴,但因身形清瘦,双腿修长,故而显得很高挑。但她的瘦又不是干柴似的瘦,骨肉适宜,瞿腴有度。
在他发痴的时候,花魁娘子端着酒到她身边,收起往日逢场作戏的笑脸,眼神殷切真挚,“奴家可否请公子一杯酒。”
“我并非公子。”那是雨间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声音亦清皎如月。
花魁微垂着的脸竟带着小女儿的羞态,“奴家知晓,还望莫要嫌弃。”
谢辞没再推拒,接过酒饮下,冲她微微颔首,便复又观赏风景去了。花魁执着酒盏怔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踏进画舸前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见她仍未回头,眼里满是失落。
那时,有位公子哥说:“魁娘莫非看上她了?她可是位女子。”
花魁回看众人,将眼里的迷恋坦荡荡地呈现出来,“是女子又如何?许你们男人有断袖之癖,就不许女子相好吗?”
一时丝竹俱停,满船俱静。谢辞似也觉出不寻常,回头看来,明白始末后只是浅淡而笑,亦不作声,接着赏她的风景。
那花魁是个极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