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看去,他也还穿着昨日的毛衣,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侧脸,将他镀上一层光晕,有种吉光片羽,将要消失在尘世里的感觉。
玉措禁不住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身子前倾就看到他锁骨上自己留下的咬痕,又羞又喜,一瞬间有股冲动,告诉他昨晚是自己,问他是否能分点爱给自己。却被他负气似地拂开手,“原本就是要带你去,……该结束了。”
他看着自己空落落地手,心绞了似的。西陵打开了收音机,播放的是最近很流行的古风歌《锦鲤抄》:
原来诀别是因为深藏眷恋
你用轮回换我枕边月圆
我愿记忆停止在枯瘦指尖
随繁花褪色尘埃散落
渐渐地渐渐搁浅
多年之后我又梦到那天
画面遥远恍惚细雨绵绵
如果来生太远寄不到诺言
不如学着放下许多执念
以这断句残篇向岁月吊唁……
玉措听着听着,不自觉地落下泪来,恍惚间忆起那天,西陵昀辛出征前入宫向西陵玉措辞行,春雨绵绵,沾湿他衣襟,绕过几曲回廊,便见西陵玉措负手立在玉兰花树下,背对着他仰首看花,青丝垂到腰际,沾了水更加浓黑如墨,素白衣袖宽大飘逸,几乎拖曳地上。
风卷起庭前玉兰穿过回廊,落在他身旁,他回首,对西陵昀辛微微一笑,带着淡淡的哀伤,如春雨般微凉。
连玉措都觉得,那样的人,西陵昀辛没有道理不爱上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中,泪如泉涌。
比不了,什么都比不过西陵玉措。他有绝世风华,他有至高权利,他是他的青梅竹马,他在他最爱他的时候离去,便永永远远地定格在他心中,生生世世,都无人能超越。我算什么呢?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可供回忆的画面都没几个,算什么呢。
车子停下来,西陵拉开门见他还蜷着,拍拍他肩膀,见玉措抬起头来,心顿时窒息了,那白皙的脸上挂满泪水,目光悲切而无助,像只被抛弃的小兽。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爱他?”沙哑的嗓音哽噎着,斟酌着语句,问得那么小心翼翼。
西陵心神一荡,脑海隐约浮起画面,自己握着他不住扭动的细腰迫切地索取,他哭喊着求饶,细长有力的腿却紧紧地圈住自己的腰,刚变过的声音沙哑荡漾,令他仅存的理智都丧失……他羞耻地别过头,紧抿着唇,喉节不住的滚动。
玉措怯怯地伸手,落在他手上,紧紧握住,乞求似地道:“能不能……分点爱给我?”
西陵的脸却倏然白了下来,苦涩地转过头,“我会放了他们。”
玉措卑微地垂下头,又倏然跑到他前面,孤注一掷地仰起头,“我爱你!”紧紧咬着牙关,身子绷得像拉紧的弦,怕一松懈就再没勇气表白。
“是么。”西陵却侧过脸悲涩而笑,“前世,你就是边说爱我,边把匕首刺进我的心脏。”说罢决然而去。
“那个人不是我!”
“一样的。”一样的,为救你的子民不择手段;一样的,无论我怎样付出,最终都和他在一起。
玉措愣愣地看着他走入那片玉兰花林中,洁白的花像云锦,像雪花,像缟幡……他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玉兰,无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