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当露西走上前为海因里希献上一朵白色玫瑰时,赫尔默特·泽莫在她身边低声说:“我为牧师的赞词而感到恶心。”
“给他一点应有的面子,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露西悄声说,她拉起还是个小孩子的赫尔默特走到一边去,佐拉正在和自己的好友做遗体告别。
“我父亲资助毒气室的修建,我以为他至少会愧疚。但是他在家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津津乐道,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听下去了。”赫尔默特鼓起了腮帮子,露西忍不住喜欢戳那个像包子似的脸,赫尔默特使劲地躲着,生怕别人发现自己被九头蛇夫人“蹂躏”。
露西忍不住感叹赫尔默特的早熟,她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总是被海因里希斥责的孩子,尤其是在露西面前,海因里希斥责赫尔默特仿佛已经成为了能够彰显自己权威的表现,而在海因里希走后,露西总是为赫尔默特带去一些安慰的礼物,有时候是糖,有时候是照片。
于是在海因里希的眼皮子底下,她将赫尔默特培养成了一位小小的反抗者。
露西终于停下来作乱的手,她抱起了小赫尔默特,这个小豆丁的体重对露西来说就像一块土豆一样轻:“隐忍才是你最吸引人的品质,你现在还不够成熟,别人会认为你很好欺负,利用他们的轻视,观察他们,然后准备你自己的战争。”
“夫人,我……我不确定,佐拉博士很强大,我常常听父亲跟和他讨论怂恿政府派更多的人去越南,而且他们打通了和苏联人的联系。”赫尔默特有些害怕地从露西的肩头看着她后背的佐拉,“他们打算和一个叫红房间的组织联手。”
露西的身体僵住了,赫尔默特敏感地觉察到露西的反应,露西慢慢地放松下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赫尔默特,但从现在开始,尽量的多听,少说。”
赫尔默特点了点头。
海因里希的朋友们虚情假意地一一去安慰赫尔默特,露西走出了这个教堂,尽管海因里希手上人命无数,他还是仍然能够安寝于墓穴中,佐拉走到露西身边,点起了烟斗。
“你应该少抽一点烟,领袖。”露西说,“你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得癌症的。”
佐拉堆起了微笑:“曾经有一个犹太人,他的名字叫维克多·弗兰克,红骷髅认为犹太人是低等的,海因里希也这么认为,但我不,我敬佩一切从战争的灰烬中爬起来的人。我读了他写的书,他写了他在集中营里的岁月,连篇累牍的废话,不怎么好看,但是我记住了他的一个观点。肉体,不过是上帝为了束缚人类的工具,而人永远拥有自由,而且那是终极自由——心灵的自由。哪怕肉体被囚禁,被拷打,然而思维却可以在野原上驰骋。”
佐拉咳嗽起来,露西看着他,不太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长一会儿,佐拉终于不再咳嗽了,他捶了捶胸口:“可怜的海因里希,最后仍旧被身体束缚了灵魂,而我的灵魂,会永生不朽。”
“当然,领袖。”露西说,“人们会记住你的理念,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接触你的精神,所以不该再抽烟了。”
佐拉哈哈大笑,仿佛露西说了个笑话。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佐拉摇摇头,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他放弃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和九头蛇夫人分享的,只是海因里希的死亡激起了他想要说出点什么的欲望,但是他及时刹住了。
“我最近在调查神矛的下落。”露西见佐拉没有继续下去的欲望,转了个话题,“您知道它在哪里吗?它在苏联人的手里,还是战略科学军团的手里?”
佐拉皱了皱眉:“希特勒就是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些没用的东西身上,才会导致了自己的失败。你也想重复他吗?”
“神矛是九头蛇的圣物,难道我们不应该夺回来?”露西说,“那可是很强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