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着霜花的门已合上。

吴不悔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昏，居然鬼使神差跟了过来。

冰砌的殿宇，墙面自然也是冰面，不光冻人，还没有任何隐私性可言。站在屋外，甚至能看到里头隐隐绰绰的两道白色身影。

虽然是透过冰面，但视线却仿佛被火烫到了一般。

只是一不小心瞥了一眼，吴不悔便立刻闭眼，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冰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

听到里头传来的阵阵轻笑，吴不悔拳头越捏越紧，指甲都几乎嵌进掌心肉里。

直到察觉到掌心传来的痛楚，他忽然有些想笑。

他在干什么？

这又算什么？

兰野他不是……不是明明……

情绪极速达到了某一种顶点，然后飞快消散。

吴不悔像一个马上就要爆炸却忽然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松开已经有些发麻的手指，提步离开。

“轰隆——”

一声巨响。

身后传来冰块爆裂的声音。

下一秒，手腕被人猛地抓住，吴不悔回头，对上兰野一张略显狼狈的脸。

他呼吸有些急，有些重，导致胸口微微起伏。

他说：“不悔，我喜欢你。”

吴不悔瞳孔微微一震，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却竟是不知该作何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兰野。

雪妖拢着银色的云袄，慢悠悠地出现在门口，赤着脚，倚在门边，嘴角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好整以暇看着二人。

兰野继续道：“明知先生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他问我，想不想知道你对我又是如何想的。我说想，先生便让我假意应允与雪妖……之事，逼你直面自己的内心，看你究竟会作何反应。”

他说得很快，似乎十分着急。黑发散乱，贴身的中衣随着他胸口起伏，领口逐渐敞开。

“说不定可以激将，说不定，你也对我……总之，我一时糊涂，竟然真的这样做了。我知道这样做十分恶劣，不光对你，对雪妖亦是……”

“咳咳。”雪妖那头轻咳两声，慵懒的声线响起，“那个，声明一下，对我没有影响，我并不在意，我既不缺男人，也十分愿意看这样刺激又狗血的戏码，所以，你们继续。”

兰野表情愈发慌张，“我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头。我并不愿意，我不想逼你，我其实根本一点儿都不喜欢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吴不悔怔怔地听着，脸上满是茫然之色。手腕被兰野的手越攥越紧，手背青筋逐渐凸起。

兰野急惶惶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松开了吴不悔的手腕，后退一步，声音也随之放轻，几近呢喃。

“你若肯喜欢我，那是最好。你若不肯，我只能尽力。若尽力也没用，那只有我喜欢你，也没关系……”

兰野倏地抬起头，语速再次加快，“总之，我不要用这样或是那样的手段。火莲咒其实还有办法可解，我偷偷问过明知先生，先生告诉我了，圣域最高的冰山，山顶有座冰封宝塔，宝塔一共三层，塔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