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秦羽身后，舒然他们很快便走到了外婆所在的房间。

秦羽并没有说假话，外婆确实是被安置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客房里，推了门，看到那满头的白发苍苍，还有许久未见的布满皱褶的脸，舒然的眼泪就想泄了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外婆……”

带着思源走到床边，舒然就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伸了手，她颤颤巍巍的抓住外婆枯瘦的手。

六年不见，面前的老人要比记忆里的面貌苍老了许多。

她的脸上还有手上遍布着老年斑，皮肤因为衰老失去了弹性，变得泛黄而且松垮，似是听到了舒然的声音，老人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印象里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浑浊。

“是……是然然嘛……”

尽管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但外婆听到舒然的声音，还是能辨别的出她就是她的宝贝外孙女。

“外婆……是我……是然然……”

听到老人沧桑的声音，舒然心里的悲伤的情绪开始翻涌，她很想抱着外婆大哭一场，向她诉说一下这些年来她所受到的委屈，可她知道，老人现在的身体受不得打击，她得找些开心的事情跟她说。

想到这里，舒然赶忙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擦掉眼角的泪，她伸了手，将一旁的思源拉到外婆面前。

“外婆，您看看，这是思源……是你的小重孙……”

“思源……小重孙……”

混沌的眼珠里好像闪过一丝清明，外婆缓缓的撑着从床上半坐起，可再抬了头时，看向舒然的眼睛又再次暗了下来。

“是……是然然嘛……”

这是……怎么回事儿？

扶着外婆的手一顿，舒然有些诧异于外婆说的话，她怎么……重复起刚刚她才说过的话了？

“你外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把舒然叫来舒家，就是为了让她看看他们夫妇两对她的外婆有多“好”，见到舒然脸色有些难看，秦羽急忙上前“好心”的开口解释道：“医生说了，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她会记不清自己做过的事，然后重复一直做。”

阿尔兹海默症……

听到这六个字，舒然心里不由得一颤。

舒然妈妈那一脉人丁单薄，外公去世的早，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妈妈去世之后，她一直操心舒然在舒家的生活，六年前，舒然又坠江“身亡”，外婆在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亲人。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难以接受的打击。

看着外婆这模样，舒然心里抽痛的厉害。

妈妈去世后，多亏外婆的照顾，不然她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舒家生活下去。

可现在，外婆却连一天福都还没有享到，她真没用……她对不起外婆这么多年来的照顾……

“妈咪……”

察觉到身边舒然的身子因为啜泣在抖动，一旁的思源心疼的厉害，伸了手，他小心翼翼的按住舒然的手，“妈咪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