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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至年纪渐长,但并未在临淄致仕养老,而是仍旧在外任职地方大夫,田舒亦曾劝过自己的老父亲不要再太过辛苦,但田至叹了口气,道:“老太师已经不在了,你父我无能,不能如老太师般匡扶朝政,鼎力田氏,只有去地方上,能够给齐国百姓做点实事,你父我才觉得自己不算是老而无用。”

田舒听到老父如此说,也不就不再试图劝阻了,反而亲自送老父田至到地方赴任。

田舒知道,昔年老太师去世时的种种,田至虽然为了保住家人尤其是自己这个儿子,做了些在时人看来有些不够忠义的事情,但田至这个老太师一手提拔起来的理政之臣,论本心,其实一直是有心为田氏为齐国好好做些事情的,父亲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语气劝阻,不若随其心愿。

田至在地方日久,现在下仆却回禀说他回城了,怎能不让田舒惊讶。

然而还没等田舒惊讶多久,便又有家仆匆匆跑进来道:“老大夫进府了。”

田舒一听,顾不得其他,急急整了整衣襟,便出去迎接自己的老父亲了。

田至老了,须发几近全白,由家仆下人扶着,迈过将军府的正门,正往府里走,田舒急急从里面奔出来,见到自己的父亲,先行施礼,施礼完毕便扑倒田至身侧亲自搀扶着自己的老父亲向将军府里面走。

田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多表情,但越是往这府里走表情渐渐变化,有了几丝淡淡怀念之色,再后来,及至进了将军府内厅也就是昔日老太师田彪办公做事的地方,田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流下泪来,老泪纵横。

田舒如何能不知道田至为何流泪,只是知道又如何,有些事情无言可解,田舒扶着田至坐了下来,看着用袖子擦拭着眼泪的田至,良久,田舒才开口道:“旅途劳苦,父亲年事已高,何必奔波。”

田至看着这间屋子,又看了看在自己下首执礼甚恭的儿子田舒,神色复杂,良久,叹息一声道:“舒儿啊,你怪我吗?”

当年老太师病重,夏瑜出事,田舒记得要往外冲,却被田至硬生生派人打晕了捆起来给圈在府里不许出去,此时田至这么问话,田舒当然知道是指当年之事,田舒笑了,笑的时候眼中微微含泪,道:“父亲是为我,也是为了我们家上下这么多人的性命,我怎么会怪父亲呢。”

田至叹了口气,道:“舒儿,我这一辈子,小心翼翼,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为父老了,我……我见不得再有……阿瑜他虽然……我一直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可是你才是我的亲生儿子,比起阿瑜,我更看不得你有事啊。”

田至这么一说,其实田舒已经知道他的老父亲要说些什么了,叹了口气,田舒神色有些微黯然,道:“父亲是为了我不接受执政的任命而来的吧。”

田至叹了口气,道:“舒儿,我知道你对执政向来是忠心耿耿的,但是你要知道此时执政已经是齐国实际上的君主,不是以前和你一起吃喝玩乐的兄弟了,更何况他的内室是田赵氏,而田赵氏对昔日老太师一系,素来是视为眼中钉的,你再这么推诿下去,你就不怕给自己招祸吗?”

田舒是神色有几分寂寥,一种无人可诉说无人可理解的孤寂之感油然而生,田舒微微闭了眼睛,道:“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