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田舒扑哧一笑了出来,然而笑中隐隐含泪,心中也隐隐有些哭笑不得之感:他与夏瑜有过命的交情,分别三载,第一次见面开口询问,竟是这么无聊的寒暄。
田舒深吸一口气,微微稳定了下情绪,回答夏瑜道:“我……还好,阿襄当政,田须也被我们除掉了,现在朝中安稳很多,办事情也不像以前缚手缚脚。”
夏瑜听田舒说到此处,眼中有些微复杂情绪划过,当时若非田须也许他一直会在齐国,也许现在率领大军北上伐燕的主将会是自己,若他能熬到田襄当政,也许……微微叹了口气,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也许,往事已矣,不可追也。
夏瑜收敛了情绪,道:“我知道,齐国朝局变化,我虽在燕国,亦是时时关注,齐国乃当世强国,国中变化,牵动天下,诸侯尽皆举目。”
许是夏瑜话中有几分旁观者的淡然,也许是说道这朝局形势让田舒从久别重逢的激动终中回神,忆起了现在两者的身份,田舒的神色也复杂了起来,看着夏瑜,道:“阿瑜,和我回去吧。”
听到田舒这话,夏瑜一愣,随即失笑,道:“你说什么?”
田舒见夏瑜神色,禁不住微微皱眉,道:“阿瑜,燕国亡国在即,蓟都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即刻便将成为兵危险地,你再留在蓟都我不放心,你和我回去吧。”
夏瑜没说话,良久,没看田舒,目视远方,道:“我回去?回去做什么?”
田舒见夏瑜似乎对自己话无动于衷,微微焦急起来,道:“阿瑜,你担心什么?你不用担心,眼下阿襄当政,再也没有人会为难我们了。”
夏瑜见田舒满是担忧焦急的看着自己,神色间的诚挚关心依旧似就是跟随自己在齐国征战时的样子,夏瑜心中叹息,有些微不忍,但最后仍是开口道:“阿舒,我认服人为主,今日你我乃是敌对阵营,我不会回去,我是燕臣,你是齐将,今日一叙,不过尽过往情谊,今日过后,你我当沙场相见。”
听到夏瑜的话,田舒有些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夏瑜话里的意思,半响,田舒才有些呆滞的道:“阿瑜,你……燕太子……你忘记我们为什么会遭殃啦!?如果不是在长狄那个燕太子服人……不是因为他我们怎会获罪!?阿瑜,你怎么……那是我们敌人……”
夏瑜径自高声打断田舒的话道:“燕太子现在乃是我主!”
田舒被夏瑜高声断喝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瑜,此时此刻,田舒才有些明白过来夏瑜的意思。
夏瑜不忍再看田舒神色,微微转目,道:“阿舒,你我各为其主,已经……已经回不去了,你也该醒醒了。”
田舒微微退后了两步,神色有些惶然,然后竟是流泪了,喃喃道:“这几天我总是做梦,梦见我接你回临淄了,然后你、我还有阿襄,我们又去老酒馆喝酒吃烤鹿肉,好开心快意,梦里我都笑醒。”
夏瑜听到田舒的话,心中酸涩难耐,目中也有了几分热意,夏瑜急忙抬头望天,将眼中的热意压回眼底,道:“梦总会醒的,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说完这话,夏瑜不想在和田舒多说什么了,因为夏瑜隐隐有种感觉,田舒的存在竟是能挑起他心中已经埋藏的软弱,此时夏瑜已经将整个天下为棋盘,诸侯为棋子,翻手覆手皆为心中计算,又怎能允许自己退缩软弱!
转身上马,夏瑜意欲离去,而见到夏瑜上马的田舒微微焦急,道:“阿瑜,你……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