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人都愣了,司徒奇死在战场上,这是燕国上下都知道的,不过这年头打仗和玩一样,每年都有人阵亡,如果说司徒奇有什么特别的话,恐怕就是司徒家累世为燕国司徒,乃是燕国朝中颇有权势的家族,加之司徒奇是铁杆儿的服人党,才使得他的阵亡有不少燕国公卿注意,不然这些整日置酒高会的燕国权贵,只怕连燕国在战场上死了多少人都未必了解。
本来嘛,不关心不了解是一方面,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若是其他什么人在宴席之上公开说要想殉国忠臣勇士众人也必然回齐齐跟随敬酒,但此时此刻这执酒相敬的却是杀死司徒奇的“凶手”,这就有几分诡异了。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几分错愕。
“阿奇当敬。”
一个较为浑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而伴随这声音走进大殿的是服人那一关坚定的身影。
也许因为军人都有把背脊挺得很直的习惯,所以看上去就格外的让人觉得坚强坚定只得依靠,夏瑜一边看着服人走进大殿时这样想着。
服人走至大殿之中,今日他为了这几场接连大战后的将士赏罚名单去宫中与自己内父商议细化,花了不少时间从国府长史那里抠钱财,他不能让死去的将士复活,当这些同袍阵亡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多为他们还活着的家人多争取些东西。
服人在离府前向夏瑜报备过,今晚宴饮会晚点来,说实话,他其实有点不喜欢这种贵族宴会,能够晚点绝对不想早点,但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晚点到了,孙由便闹出了这样一幕。
服人缓缓走进大殿之中,转身环视这堂中满朝燕国公卿,这其中有自己的血脉亲人,有燕国累世贵戚,有与自己为善的,也有与自己为敌的。奇异的是,服人此时此刻竟然觉得分外平静,没有初初回宫时的畏缩局促,也没有后来年纪渐长渐坚强后的厌恶疏远,也许在这个时候,服人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与这些人是不同的,并且终是坦然接受了这种不同,不再试图去说服靠近融入,坦然甚至平静的接受了自己与所有亲人自始至终包括今后的人生里都会存在的隔阂与不同。
他依然格格不入,但他已经不再在意,也许是因为他的身边终于有了一个懂他的人与他站在一起,面对这整个世界。
服人看了夏瑜一眼,然后从案几上拿起属于按照礼仪属于太子才能使用的铜质精美礼器酒尊,举酒,朗声道:“燕国接连大战,若为国之勇士不畏生死,奋勇杀敌,燕国社稷,有倾覆之危,邦国上下,当敬我国之忠臣勇士!敬殉国军魂!敬司徒奇!”
服人把话都说到此处了,殿中众人左右相顾,终是纷纷拿起酒杯,高声道:“敬我国之忠臣勇士!敬殉国军魂!敬司徒奇!”
服人开口了,孙由和秦开就算不买夏瑜的面子,却不会违拗服人,秦开死死的拉住孙由,牵扯着孙由回了自己的座位。
服人看孙由咬着牙低头任由秦开将他拉扯回座,没说什么,而是再次扫了眼殿中众人,道:“大家也都饿了吧,开席吧,我府中如今的庖厨,先来不会让各位失望了。”
言毕,服人转身看着夏瑜,很是自然的拉住夏瑜的手,道:“我们回席。”
夏瑜被服人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