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道:“少保,舒将军言之有理,你快走吧,你要是不走,长狄城里的弟兄就完了。”
另一跪下的人道:“少保,我没什么好说的,在平阴城要不是少保收留,我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我别无所求,但请少保与将军照顾我的家人。”
另一人看着夏瑜,道:“少保,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我想告诉少保,我叫杨之孙,我想求少保记得我的名字。”
夏瑜看着这些跪下的人,只有一种感觉——难受,好难受,从来到这个世界起,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然而不管他多难受,最后他也只能咬着牙,牵过马,转身离去。
看着夏瑜与田舒远去的背影,那自称叫“杨之孙”的人起身,对身边的几个兄弟道:“我们想个法子,把那些追击的人引开吧。”
☆、第95章
公子服人路上遇不少人试图扰乱他的视线,分几路逃窜,好在他携带的士兵够多,能够分兵追捕,逐一排除,然后确定夏瑜逃窜的方向。
沿着最终确定的方向追击,纵马飞驰的公子服人神思有几分飞越。
秦开刚刚与画工配合将夏瑜乔装成的样子绘制出来时,他呆愣许久——这就是那位智青先生,那个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的智青先生,那个让他看到强国希望的智青先生。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公子服人下定了一定要抓住夏瑜的决心,而这决心不仅仅是因为敌意。
公子服人一路狂追,及至济水一处支流,眼见河对岸就是齐军前哨营,而正有两骑在已经结冰的厚厚的冰层之上小心前进,意图过河。
此时公子服人与那个河上两骑相距并不算太远,正看得清那两人的样貌正与秦开在帛绢上绘制的相同,其中一人身材不高,面容漆黑,肌肤之上还遍布坑坑洼洼的痘疤,却正是那日与自己畅谈的“智青”先生。
眼见对方正处于河中心,再行进就要过河了,公子服人急了,顾不得河冰光滑,一打马便纵马踏冰而过。
另一边,夏瑜与田舒自然也看到了后面的追兵,也急了,也急急打马欲逃,可这河冰光滑,夏瑜与田舒一急着打马,那马儿蹄子一用力,顿时打滑,将夏瑜与田舒摔了出去,直跌得二人全身青青紫紫。
不过也是老天偏爱,二人虽然被甩了出去,在冰上身不由己的咕噜噜滚了几滚,却是向着对岸齐国前哨营的方向,这一滚,却是离岸边更近了,两人便爬起来,相互搀扶着屁滚尿流的往岸上跑。
等跑到了岸边,夏瑜一回头见追兵也快追了上来,便对田舒大喊道:“阿舒,放响箭,让前哨营骑兵出营接应我们!”
言罢,夏瑜就搬起河岸边上有他头颅两三倍大小的石头,向河中心扔去,一块,两块,将冰面砸的有了几丝裂痕,而田舒放完响箭,也转身帮着夏瑜往同一块冰面拼命扔巨大的石块,将那裂痕越扩越大,直到公子放入一行人踏上那裂痕的边缘,只听一声巨响,河面冰裂,无数燕人猝不及防,掉入冰冷的河流之中。
公子服人骑术精湛,慌忙侧拉马身后退,险险躲开那冰面裂缝,没掉入冷水之中,而也就在此时,齐国前哨营的骑兵听得响箭信号,出营接应,人数不再公子服人一行人之下。
跟在公子服人身侧孙由见状,靠近公子服人身边,问道:“公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公子服人远远看着与一河之遥的夏瑜,北风瑟瑟,马声嘶嘶,公子服人仰头望天,只觉得似乎老天爷分外喜欢戏耍自己,心所念念,不过数十步之遥,不过片息之间,却再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