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奇的反应向来就满上几分,不若孙由聪慧,但也毕竟久经战阵,此时不用孙由叫喊,就已经反应过来中了埋伏,急忙呼喝身边人集结起来,向谷外冲出。
一阵兵荒马乱,司徒奇与孙由逃出谷外,远远见到旌旗招招,惊骇欲绝,都以为夏瑜在谷外也部署了伏兵,这下可真是在劫难逃了,正惶恐间,那旌旗渐渐临近,才看清楚是燕国军队主将将旗,却原来是公子服人到了。
原来公子服人见司徒奇与孙由追击齐军追得忘了形,担心生变,便传令让两人不得再追,但传令兵并未赶上跑的起兴的二人,公子服人担心有埋伏,便亲率大军赶来接应,却正对上狼狈逃出的司徒奇与孙由。
司徒奇与孙由二人此时面皮涨红,根本不敢直视公子服人的眼睛,最后还是孙由磕磕巴巴把这莫名其妙的败仗经过禀报了一遍。
公子服人听得经过,面色不见喜怒,目光深沉内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吩咐身边斥候道:“派一队人马,进谷中探察。”
此时随侍在侧的孤竹先生则是疑惑的开口,道:“你们说伏兵之后还有伏兵,可这伏兵在哪里啊?怎么看不见啊?”
孙由也有些奇怪,刚刚还听见喊杀声震天,此时却寂静无声,却是何故?
孤竹先生也思索了一会儿,更加疑惑了,道:“我们在齐国的内应传来消息,说是夏瑜此次北上只带了西郭河一千余人,无军械无后援,连粮草半点也无,前几日有斥候来报,说是有临淄来人进了博昌城,似与博昌大夫有争执,看样子有可能是夏瑜进了博昌城。好吧,就算加上博昌城的守军,也不过五千余人,这五千余人要分出来千余护送辎重,少说也要再分出来两三千人在后面埋伏,如果这谷中真有埋伏,那也只有区区两三千人,而且这些人手里也并没有在临淄城大展神威的连发弩,你们两万余精锐,怎么会被这点人马吓成这幅德行。”
孙由目瞪口呆,刚刚中埋伏时并未仔细思量,只是慌忙逃生,此时经孤竹先生一番言说,孙由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此时进入谷中探察的斥候返回禀报,道:“禀公子,谷中凌乱,但空无一人。”
司徒奇此时也惊呆了,道:“可……可是刚刚我们明明见到漫山遍野都是夏瑜的将旗!”
许久都未开口的公子服人此时缓缓道:“你们还记得公父与大兄是怎么打败的吗?”
孙由不知道公子服人为何突然提起此事,犹豫了下,回答道:“田舒明里旗帜昭昭,行军缓慢,实在暗中抽调主力,日夜行军,暗示突袭,君上与大公子淬不及防……”说到这里,孙由心念电转,叫道,“这……这又是换旗计!狗!这个夏瑜拿我们当傻子啊,同一个计策连续用两次!”
话还没说完,孙由就闭嘴了,同一个计策连续用又怎样,拿他们当傻子又怎么样,他与司徒奇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上当了!
孤竹先生此时也被孙由的话逗笑了,摸着胡须道:”同一个计策连续用又有什么,只要能够连续让人上当就是好计策。”
司徒奇懵懵懂懂,还没完全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孙由却是听得懂的,此时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公子服人却丝毫没理会身边人这言语上的小揶揄,目色悠远,深思不知道飞入何处了,良久,缓缓道:“田舒留下旗帜找找的少许兵力,吸引我军,然后主力抽调连夜突袭,致使公父与大兄败绩,那么此时此刻夏瑜会在哪里?他的主力在哪里?”
本来还在相互揶揄的一众将领听得公子服人此言,神色都收敛起来,知道此事夏瑜这个暗处的强敌若不尽快找出,对燕军是一大祸患,但众将冥思苦想,都是想不出此事夏瑜会在何处。
也就在此时,电光火石间,公子服人猛地转头,看向孙由,道:“由!那些辎重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