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娇娇 第46节(2 / 2)

养娇娇 相吾 3820 字 2个月前

林如昭确信了,连牙城钓鱼城都还在鞑靼的手里,想?来她不?知为何梦到了九年前,见到了尚且只有十八岁的陆劲。

她作为一个知道未来发展的人,自然明?白陆劲的战术非常好,当时?大?周就是靠陆劲的战术,以少胜多,取下?钓鱼城后,又连克三城,一举收服第一个州池。

她以为按照陆劲那脸皮的厚度,应当对自己想?出来的战术很有信心,说一不?二地就吩咐行?军,可是出乎意料的,陆劲听到伏真和白先的赞许,眉头仍旧紧锁着,像是在迟疑。

伏全此时?道:“虎师要绕过两城守军,一路奔袭至钓鱼城,本就艰难,何况谁能保证在清理外围的鞑靼蛮子时?,牙城不?会收到消息把?我们包饺子了?况且钓鱼城困守六年,即便打下?来了,又能给我们什么补给呢?要奇袭就不?能带辎重,这批先行?军哪怕入了钓鱼城,也照样是被悬在刀尖上。几位老将军的反对不?是没有道理。”

伏真不?满:“哥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那你说,连头堡怎么打?那碉堡修得多结实,还有牙城送人力物力补给,你就算把?整个锦端喂给它都不?一定干得下?来。”

伏全道:“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首辅挨家挨户募集军资,等的就是这一战,这是首战,只能赢不?能输,想?得稳妥些不?好吗?”

伏真伏全两兄弟吵得没完,陆劲仿佛没有听到,目光沉沉地落在了钓鱼城的小旗子上。

他似乎已有了决心,可始终没有开口。这样迟疑的陆劲就连身上的银甲都失去了光辉,少年瘦削的肩膀好像都被飘进来的铅灰色乌云压得沉甸甸的。

整整一个上午,牙帐内争吵不?休。

伏真伏全两兄弟吵完后,换成了年逾四十的老将来劝陆劲。林如昭不?熟悉武将,只知道这是附近的守城之将,因为皇帝反攻的命令现在待在锦端,和陆劲共商战事。

说是共商,但林如昭也看出来了,大?约是陆劲过去年轻,即使他目前也衔着少将军一职,但那位老将只把?陆劲当作一个前锋郎尉,明?知他有战术,却只字不?提,张开闭口就是要怎么打连头堡。

老将希望陆劲带领虎师做先行?军,敢死队。

这仿佛是虎师的宿命,因为它是大?周磨出来的最锋利的一把?剑,因为它的前任统帅死在鞑靼马蹄下?,因此它必须要延续这英雄的光辉,担起冲锋陷阵的表率。

林如昭焦急万分,尽管这只是她的一个梦,她也不?想?陆劲死掉,而因为这是不?受控制的梦,因此她更担心陆劲会接受这个提议,于是她只能极力劝阻。

可是无论她说什么,那些人似乎都听不?见,也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老将不?停地用家国大?义去压制陆劲,而陆劲竟然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言,很有耐心地把?那些话?都听完了。

林如昭徒劳地在旁边喊:“陆劲,你不?会真的打算去走?这个前锋吧?你没那么蠢吧?伏真都说那里易守难攻了,你应该知道你去了也只能当炮灰吧!”

她的嘴皮都快磨破了,如此不?计前嫌,可陆劲还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林如昭有些灰心丧气地想?,陆劲不?愧是陆劲,无论几岁,总有办法气着她。

正?当林如昭一筹莫展的时?候,外头有报,一小股鞑靼蛮子来扰。

这原本不?必劳动陆劲,可死气沉沉的陆劲听到这消息,整个人忽然跟活了过来一样,他一跃而起,勾起兜鍪,拿起长/

枪:“伏真,跟上。”

倒把?那还在费着唾沫的老将愣了一下?,追出去两步:“少将军,你答应了吗?”

陆劲翻身上马:“回来再?说。”

还回来再?说,这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林如昭正?腹诽不?已,忽然发现身边的场景又出现了变化,仔细一看,是她的身体不?受控地落到了陆劲的马上。

林如昭还没从惊诧中回神?,就听伏真抱怨:“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少将军,你不?会当真想?带着兄弟们去死吧。”

陆劲牵缰绳的手一紧:“你觉得死不?好吗?死在战场上好歹还是个英雄。何况攻打连头堡是他们一力要求的,哪怕落败,也是他们背负骂名,我落得个轻松。”

林如昭怔住了。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陆劲。他如此的焦虑不?安,乃至竟然想?用死来完成懦弱的逃避,这与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又相去甚远。

她望着陆劲时?,总觉得看到的是一颗挺拔的大?树,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

他替她挡住上京的流言,无所畏惧地对不?敬之人举起拳头,就连清官都断不?干净的家务事,他也毫不?迟疑地替她拔除干净,好像他这一生就没有什么值得害怕和掣肘的事,如此的潇洒,如此的桀骜。

可原来,少年十八岁的时?候也曾焦灼得巴不?得自己死在战场上。

林如昭沉默地看着陆劲的身影。

她并不?是正?常的人类形体,完全不?用担心从马上被摔下?来,因此可以心无旁骛地看着陆劲杀得酣畅淋漓。

他手中的银枪如雷电闪击,刺挑旋扫,万夫莫开,敌人喷溅的鲜血落满了他白皙的脸庞,可是他的杀欲自始至终没有得以消减,反而变得越来越浓郁,好像天边山雨欲来的乌云。

夜晚,大?雨磅礴,狂风摧枝。

撩开了床帐的陆劲看到林如昭,微有诧异:“你怎么又来了?”

他分明?看不?清林如昭的脸,也听不?到她的身影,可是一看她的身体,他就知道是她。

或许是因为昨晚一夜发泄,他已将她探索得齐全,就连膝盖上的那粒小痣都被他含吮过数次,他对她自然了如指掌。

他仍旧没什么话?,解着银甲,倒是林如昭焦急万分:“可能这只是我的梦,但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不?希望你死掉。我确实还在生你的气,可是这是两码事,陆劲,虽然你很年轻,但是你完全可以试着相信自己的战术水平。”

她说得很急,随着陆劲解完他的盔甲,林如昭甚至连起码的逻辑都维持不?住了。

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陆劲听不?见她的声音,他也只把?这一切当作个梦,只想?有一场鱼水之欢,发泄掉他内心的那些不?安躁动。

林如昭的腿被抬高,架在了陆劲的肩膀上,莹润的脚趾随着陆劲的动作不?停晃动,常常因为坚持不?住,无力地滑了下?来,

陆劲几次扶住她的腿未果,他啧了声,似有不?耐,索性将她推高,分在他的月要两侧。

他伏身抱了下?来,林如昭感受着他的体温,剧烈的心脏跳动频率,仍旧难以相信这只是简单的梦境,她艰难地咬住陆劲的肩膀,那时?候他的肌肉还没有那般坚硬,她发了狠,居然也留下?了牙印。

陆劲嘶了声,捏住她的后脖颈将她扯开,低头看了看她留下?的牙印,又抬头看了看她的脸。

陆劲直起身子:“你不?情愿吗?”

林如昭的鼻音很重,回了个‘嗯’。

陆劲好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