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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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元脩看郭燕的表情不似作伪,是真的不知道钱文慧的身世,心中的一股闷气消散了许多,忘记和特地栽赃可是两个概念,他不介意给别人养孩子,可是却不能够容忍欺瞒和背叛。可是郭燕后来的话又让钱元脩提起了火:“你是真的忘记了往事,还是不愿意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郭燕,十年相处,郭燕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然而种种蛛丝马迹表明,郭燕可不是那种没有记忆的人,引经据典头头是道,高兴起来满口新鲜词语,逼问的急了,还说是家乡语言——说忘记了,漏洞实在是太大了些。

郭燕想要避开钱元脩直视的双眼,可是她却不敢,她害怕自己一挪开自己的眼睛,就会失去一切,十年的夫妻生活,一双儿女的亲情。可是,要不要告诉他?很明显,他发现了什么,可是却忍了十年才问。看着钱元脩脸上的表情,纠结在一起的眉毛,眼睛里明显的探问和浓浓的渴望,他在渴望什么?

郭燕不敢眨眼,却也不敢开口,她害怕,害怕自己说不清楚,会让钱元脩嫌隙自己。她害怕,害怕自己说出真相,钱元脩依然嫌隙自己,她害怕,留守了十年的秘密一旦揭开,自己恐怕就真的再无退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钱元脩的眼睛里染上了失望,一点点的集聚,他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话可说,最终,钱元脩挪开了眼睛,身上仿佛压上了千金一般,沉重的不行。

原来,十年的感情,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钱元脩转身,一步步的往外面走去,他想离开这里,先冷静一下,否则,他不知道会对郭燕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看到钱元脩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失望情绪,眼看着他转身往外走,郭燕害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瘫软成泥,“我在你家醒来之前,是个鬼魂,我是鬼上身,”郭燕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地面,说话都有气无力,跟快死去了的人一般:“我是鬼上身,”郭燕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的决判。

所谓的穿越可不就是鬼上身,可是古人心里对鬼神的敬畏,郭燕是一清二楚,钱元脩会不会把她绑了,送去烧死?

她宁愿选择坦白后被烧死,也不想在把自己的身世来历隐瞒下去。

一个谎言要一百个谎言来描补,郭燕不是那种善于说谎的人,自认不可能把这个天大的谎言圆的天衣无缝。生活在一个谎言圈子里,不说钱元脩会如何对她,就是她自己也会厌烦自己。

加上,加上她看见钱元脩眼底的失望,他等了十年才问的问题,自己怎么能够骗他?

算了,这个问题即使他不问,自己就可以装作没有发生吗?既然问了,就告诉他好了,不管接不接受,来个痛快好了,郭燕躺在摊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钱元脩闻言定住了脚步,昏沉沉的脑袋突然被雷劈了一般,差点没有跳起来,“鬼?”鬼不都是只可以在夜晚出现的吗?她可是跟自己生活了近十年,还生下了钱文慧,帮助自己管家理事养儿子,活生生的站在太阳底下的大活人,他有些怀疑郭燕的话:“怎么可能,鬼上身?”直觉告诉他,郭燕没有说谎,可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又怎么敢相信?——可若不是鬼上身,又如何解释她这十年的所作所为?

那千奇百怪的新奇玩意,是孩子们的最爱,看似天真,毫无章法的蹊跷点子,帮助他升官发财,这是一个瘦马出身的闺阁女子可以想的出来,做的到的吗?

钱元脩考功名不光看四书五经,那些杂谈游记也没少读,乡间俚语也经常有老人讲一些鬼怪、狐妖之类的故事,作为一个古人,不说接受鬼怪,却很少有人会坚持那种唯物主义的思想,即使没有见过,只要有人说的活灵活现,或者是某一件事物没有办法解释,自然而然的就会把过程归结到妖魔鬼怪上面去的。

钱元脩也是如此,至少,在穿越前,郭燕是不信鬼神的,钱元脩对鬼神的敬畏是来自于骨子里的,半点不亚于郭燕这个经历过穿越的再生人士。

这样也可以解释郭燕一些语言行为上的异常,那些跟这个世界大相径庭的行为处事方法,风格,好像又都有了来处。

郭燕十年之间,思想口语,经常冒出来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多数都是闻所未闻的。人情理事不会拍迎奉马,有时候连眼色高低都看不出来,这样低级的错误,不说是专门培养的瘦马,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也都是不可能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