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果然是他,她早有预感,“可我不太确定我于他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以后,我还是会……帮你。”
他说完就消失在空气里,快到她连他的衣角都没来得及捉到。
“这算什么。”她低低喟叹,仰头望向他消失的地方,天际只有一望无边的鸦青色,一如她充满未知数的未来。
正式成为大梁皇夫的顾衍止还没洞房就失宠了,搁平时他早追上去惩罚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了,但他现在离不开,他必须留下来善后。
处理完手头棘手的事,他在去她宫殿的路上,在浓荫如盖的大树底下发现了傻傻发呆的席小钰,她身上的龙袍还未褪去,头饰都卸掉了,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
她俏生生的小脸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这么美,只可惜穿着与之不符的男装龙袍。
这就是他的新娘呵,十几年前就注定了的,没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子。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他太没有安全感,这种空虚的感觉令他快步走去顷身将她摁进怀中,温香软玉抱满怀,他心中像是被填满塞进了某种奇怪的东西,既胀痛的难受,又恨不得再涨一点。
好想就这样一辈子。
男人的气息排山倒海而来,席小钰脑中叮地一声,第一反应就是要挣开他的怀抱。
“别动。”顾衍止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桎梏在怀中,温软的唇擦过她的脖子,微哑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似呢喃道,“以后我会补办一场没有阴谋没有世俗的婚礼,让你为我穿上女儿家的嫁衣,做最美的新娘。”
席小钰不动声色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转身来,笑着看他:“顾爱卿未免入戏太深,你忘了我们这是一场无爱的政治婚姻吗?”
是了,成亲前两天,顾衍止告诉了她,这场婚礼是引蛇出洞的饵,陈太狗早就想谋反了,却迟迟不下手,他手下势力盘根错节,必须要一场大换血的骚动,才能彻底整肃外戚党。
这场天衣无缝的局,早在一年多前,她还未找上他时,已开始撒网。
换言之,顾衍止算是利用了席小钰。
不,准确的说,两人是互相利用。
她要报仇,他要只手遮天。
仅仅而已。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当饵中的一员,那就不得而知了。
席小钰也不想知道。
顾衍止目光微冷,袖摆华美的精致暗纹在风中瑟瑟舞动,实不辱他这人渣衣冠禽兽的好皮囊。
之前漾起的温暖,全在席小钰三言两语中消失殆尽。
唯有森寒的冷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