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世(1 / 1)

漫漫 慢慢 6538 字 5个月前

听到林毓臻的话,小毅有些许动容。此时文睿已经自觉清场了,毕竟家主家事,这么多外奴在场终归是不方便。除了林家父子三人外,屋内只留下了文睿和少主私奴方雨潇。

“祥儿,我知道你可能还不信,你先看这个。”听到林毓臻的话,文睿适时呈上了检测报告。

小毅接过来仔细的看着,前面的一系列指标自己并不明白,只有最后的9999%,仿佛放大加粗一样跳出来。小毅指着报告上样本两个字问,“这是谁?”

“我,祥儿。”

“那你又是谁?祥儿是谁?他们是谁?”小毅看起来依然冷静,拿着报告的手有点点颤抖。

接下来的时间小毅听到了自己堪比disvery的身世。关于自己如何在父亲继位期间被拐走,关于父亲和哥哥这些年如何寻找自己,以及林家。

林家,小毅现在更应该叫做林珉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能如此显赫。没人不知道林家,联邦名义上是由统一的中央政府管理,但实际上政治经济文化均由林、江、纪三大家族垄断,三家守望相助,政界商界高层皆出自门下侍奴家族。除了三大家族直系子弟外,全体国民分为家奴和自由民,自由民人人平等,家奴则从属主家,无论生死皆由主家决定。对于出身侍奴家族的家奴而言,虽然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诚,一切财富权力皆是主家赐予,想收回易如反掌。林珉祥虽然一直生活在山里,但是从小看到村长家哥哥、妈妈以及周边婶婶、姐姐、妹妹的遭遇,再加上在外读书的几年,穷人的孩子往往更懂事,小祥儿早就接受了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找到了家人总好过去福利院,更加没想到是这么显赫的家世,那大概自己是不是以后不用担心学费,可以继续读书了。林珉祥想着,半天没有出声。

一直观察着弟弟的少主,不禁心疼起来。看着弟弟的穿着与面色,便知道这些年弟弟没少吃苦,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让弟弟自己出去院子玩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这些年自责时时萦绕在少主的心里。弟弟当时才两岁,天真烂漫,自己作为哥哥明知道家里局势紧张怎么能没看好弟弟。看着沉默的弟弟,和声音渐渐变小的父亲,少主也看出来父亲的紧张,是的面对13年没见的儿子,好不容易找到的儿子,当年面对弟弟抢权夺位没有紧张,面对摇摇欲坠的林家以一己之力整合主家重新稳固三大家族之一地位的林家主紧张了,紧张到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少主拉了一下爸爸的袖子,转向林珉祥。“祥儿,这些我们慢慢再说”,少主顿了一下重新开口,“祥儿,要回家看看么?”父子俩期待的看着林珉祥。

“我”林珉祥开口,“去了之后,我还能继续读书么?”

“能,以后你是我林家的小少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林毓臻急忙回应,“祥儿你愿意回家看看,你愿意认爸爸了?”

林珉祥默默的点了点头。

林毓臻一时喜形于色,林珉历更是激动的给了弟弟一个抱抱。感受着哥哥的怀抱,小祥儿文汶

往日静寂的紫竹院今天有些不同,为了迎接小少爷归来,早上家主便派了沈大人看着一众侍奴洒扫整理,整饬规矩。整整一日忙碌下来,紫竹院处处精致舒适,沈大人刚刚对结束训话便看到文前辈传讯,行色匆匆的赶去停机坪迎接主人。同时接到消息的还有紫竹院代理总管文汶。

接到文大人传讯,文汶重新整理衣着,带着紫竹院全部近奴侍奴跪在院内,恭候小少爷。院内的青石板跪着并不舒服,文汶感受着膝下的不适,规矩的跪着,思绪纷乱,自从10岁被确定为小少爷私奴后选以来,整整8年终于等到了主人。按照规矩主家少爷小姐的私奴

这面林珉祥自己在床上翻腾,门外守夜的奴才虽然听到屋里的声音,但是小少爷没叫人,也不敢贸然进去,毕竟小文大人都被赶出来。

另一面文睿侍候林毓臻歇下后,便叫上沈慕带人去了内侍局。小少爷三天后要回到县城继续读书,主人命自己提前安顿好衣食住行,筛选随侍的奴才、伴读。时间紧凑,重新盖一座别院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能就近买座别墅,家具摆设一应都要最好的,最快的办法也只能是从最近的别院打包搬过去,再从主家库房筛选上好的摆设玩物,只希望小少爷能够喜欢。跟了主人30年,文睿自然知道,主人心情好时偶尔冒犯都可以当做情趣,但若是冒犯了小少爷,只怕一条命都不够赔。

等文汶神情恍惚的走到内侍局,才发现整个内侍局灯火通明,文睿正在对着内侍局所有总管训话,看到文汶进来,文睿皱了皱眉,“小汶,你怎么在这儿,小少爷归家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林珉祥带着文汶坐上了回县城的飞机,原以为三天之后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等到了县城,林岷祥才发现是自己天真了。林毓臻安排的私奴、伴读,林珉祥一个都没要,只是好说歹说接受了一个“实习”私奴文汶。飞机上林珉祥已经在愁要让文汶住在哪儿,看起来他也不大,而且细皮嫩肉的,让他找个地方打工估计也不行,要不然让他去别人家做保姆吧,这个专业对口还包吃住,胡乱想着,飞机已经到了,有车在停机坪上等候,上车之后,文汶落下前后排挡板,将座位调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拉开小桌子,摆好了饮料和点心,又帮林珉祥换上了拖鞋,服侍净面净手后,乖巧的跪在了林珉祥的脚边按摩他的小腿,小心翼翼的缓解旅途的不适,“小少爷,机场到您的别院还有40分钟车程,请您先休息一下”。

“别院?不是回学校么?”

“小少爷,学校条件简陋,并且为了您的安全,家主已经安排好了别院,就在学校车行5分钟的距离,文大人已经在别院等候。”

行吧,本来以为是回到从前,看来是回不去了,既然有住处那文汶也不用打工了,一起吧。林珉祥心里想着,却没有说话。都说由俭入奢易,不过三天的时间,林珉祥已经习惯了文汶的精心服侍,而文汶也因为小少爷只带了自己而没有收私奴而振奋,话都渐渐多了起来。

“奴请小少爷安,小少爷旅途劳顿,是否要先休息下再用晚膳。”

“不用了,文大人介绍一下吧,家主应该不止安排了住处吧。”

“是,小少爷明察,学校家主也已经安排好了,因为您未选定伴读,只安排了两名奴才以插班生的名义在学校伺候您读书,在校并未暴露您的身份,另外别院日常事务由文汶继续代管”。说罢示意两个少年上前,小主子的伴读因为从小朝夕相处,日后大多会受到重用,惯例从一二等家族适龄子弟选择,如今虽然林珉祥不想要伴读,林毓臻怎么肯委屈了小儿子,也按照伴读的标准选择了一等家族方家的幼子方雨霖和二等家族冷家长孙冷阳秋,算赏了冷家在找回小少爷一事的功劳,至于能不能真的成为伴读乃至私奴,就看这两位小公子能不能讨到小少爷的欢心了。

“奴方雨霖冷阳秋见过小少爷,小少爷吉祥安康”。

“抬头”林珉祥打量了一下两人,“方雨霖,你认识少主身边的方雨潇么”。

“回小少爷,方雨潇是奴长兄。”

“唔,都起来吧。”冷阳秋见小少爷没有注意到自己有点失望,原以为父亲在找回小少爷的事情上是出了力的,自己多少能被小少爷看上一眼,没想到确是方雨霖拔得了头筹,当然也不敢表露出了,只是规矩的谢了赏,站了起来。

别院因为准备仓促,自然没有紫竹院精致大气,房间也略显促狭,院内奴仆除了文汶和两位实习伴读随侍在主楼,其余除了当值外都住在后院临时的下奴楼。至于文睿,家主身边事务繁多,计划着小少爷安顿下来小少爷的脾气

大半夜的折腾了这么一出,林珉祥睡的并不好,早晨被方雨霖叫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也没有注意到晨侍换了人,一直到吃完早餐文睿来辞行并请示文汶的处置。

“处置?文汶又怎么了?”林珉祥有点疑惑,在他的概念里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后知后觉的发现文汶竟然没在周围伺候,“文汶呢?”

听到这个“又”字文睿心里一抖,昨晚发生的事文汶已经详细说过了,虽然知道文汶只是侍主心切,但是确确实实犯了忌讳,此事可大可小,如果小少爷罚过,家主也不会太追究,如果回内侍局请罚,那小汶大概是没命出来了。

“回小少爷,文汶从昨晚开始便在跪思己过。”顿了一下,最终没忍住求了个情,“文汶欺主着实该死,他惹小少爷不喜,是内侍局管教不力,奴马上让内侍局加大调教送更规矩的侍奴供您使用,只求小少爷看在他这几日服侍的还算尽心,尚且还有一二分用处,宽恕了死罪。”

听完这一大套,林珉祥也知道大概是昨晚的事,但是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我就不喜欢他了,而且大半夜的是他吓到我了,我还不能发脾气了?每次都用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来胁迫我同意按他的来,什么宽恕了他的死罪,就算林家真的有点权势,都什么时代了还真能草菅人命不成,林珉祥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只是林珉祥不知道,文汶并不敢拿自己胁迫小少爷适应什么规矩,在三大家族里,侍奴只是个物件,若是惹了主子不喜,下场惨烈,能痛痛快快的死已经是主子开恩了,文汶是真的怕,怕送回内侍局的下场,更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小少爷。昨晚的事发生之后,文汶只想着,小少爷赏罚之后能留条命贬为下奴,每天能远远的看看小少爷就知足了,至于私奴想都不敢想了,自己出营成绩本就不是最好,年纪又比小少爷大,还敢肖想做小少爷私奴,做个代理总管只不过是小少爷刚回来暂时无人可用,很快内侍局就会根据小少爷的要求调教更好的奴才送上来,哪怕没有昨晚的事自己也是早晚要被退回去的。

林珉祥扁着嘴半天没说话,更不想跟他纠结,眼看着上课时间早到了,抓起书包向门口走去,“跪省!哼,他文总管喜欢跪就跪着吧。”

冷秋阳赶紧接过林珉祥的书包,跟在小少爷身后,方雨霖打开车门请小少爷上车后,二人也想跟着上车伺候,谁知道却被赶了下来,“你们跟着干嘛,自己去,在学校当不认识我。开车。”汽车绝尘而去,留下懵逼的两位实习伴读大人。

“呦,小毅回来了,怎么着三天没见,找了个富二代女朋友?”刚进校门,程朗就从后面追上来了。

“瞎说什么呢。”林珉祥锤了程朗一下。

“还说没有,你下来那车,我就在网上见过,听说好几百万呢。而且没有好事,咱们高冷男神突然会说话了?”

“没,我爸给的”。

“你爸?小毅我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你,把你卖了都买不了一个车轱辘。”

“那个不是我爸,我亲爸找到我了。”

“啥啥啥?隐士富豪私生子剧情?

“不是私生子。”

“详细说说,哥们你这有故事啊。”

程朗勾着林珉祥的肩膀往课室走去。

“就是我小时候被拐卖了,我亲爸找来了,我爸有点钱。”

“就这?行吧,那也好,至少以后你不担心学费了,苟富贵勿相忘啊,有好事记着点你哥们我。”

跟程朗玩闹了几句,林珉祥感觉真实了许多,这才是自己的世界,一个比原来有钱点,但是自由自在的世界。可是刚刚的好心情到老师带着方雨霖和冷阳秋进来之后戛然而止。因为程朗发现三天不见连班主任都换了,而且新班主任明显看见自己的眼神在躲闪,而且不知道谁安排的调换座位,自己的同桌和后桌都空了出来,程朗变成了自己后桌的同桌,环顾周边,这两个位置一定是给那两个该死的伴读留的。介绍完新同学,班主任让他们自己找座位,看到两个人都走向自己同桌的位置,林珉祥把书包向后一甩,“报告,老师,我觉得两位新同学都想坐在前面,我到后面跟程朗坐。”

“啊,哦,好的,小……张毅同学”老师没有想到小少爷想换座位,但是也不敢不同意了。

“乖乖学霸转性了?今天怎么敢跟老师顶嘴了,我听说新来这个老师有点背景啊,从云都调过来的,不知道为啥要来咱们这破县城中学。”程朗凑过来小声说。

“为了监视我呗”林珉祥,小声叨咕着。

“你说啥?”程朗没听清。

方雨霖和冷秋阳被迫当了同桌,想着小少爷在后面看着,一上午的课,两个人动都不敢动。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新班主任的课,“张毅同学,你下课跟我去下办公室。”快到下课的时候,班主任说。

“啊,不让你吃饭了呀,用不用我给你带?”程朗问

“不用了,应该也没啥事,一会儿我自己去,你先去吃饭吧”林毅祥估计这个时间叫他,大概是因为什么食堂简陋,小少爷不能吃这么粗鄙的食物之类的。虽然这两天被逼的有点叛逆,可是吃喝不愁也不是坏事,所以对于吃住两项还是很容易接受的,自己只是不喜欢随时有人盯着,而且想想都知道他们会报告给谁。

果不其然方雨霖和冷秋阳也悄悄跟在后面进了班主任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班主任锁好门,三人就跪下请罪“奴早上惹小少爷不喜,请小少爷赐罚。”

林珉祥听见了一阵心烦,突然想起来家里的文汶,不会,自己早上说让他爱跪就跪着,真的跪到现在吧。不想理他们,先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发现办公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跟紫竹院的一样精致。林珉祥坐在了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开口“老师起来吧,哪有老师跪学生的,老师教书这么久,尊师重道没听说过么。你们俩都起来,去搬把椅子来,伺候老师吃饭。”说完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三人听出来小少爷生气了,哪儿敢起来,想过来伺候小少爷吃饭又被林珉祥用眼神钉在地上。自顾自的吃完,林珉祥也觉得自己气的有点没道理,三个人什么都没做,被自己发作了一顿。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就不管是文汶还是跪着的三个,看着他们一点点事就跪下请罪就很烦,而在发脾气不用付出代价,每个人都顺着自己的时候,发脾气就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自己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在林家的每个人每件事都让自己不够冷静呢?

地上的三个人跪伏着,连呼吸都放轻了。就听到头上传来一声叹息“哎”,林珉祥扶起来了班主任老师,“都起来吧,我心情不好,不是想把你们怎么样。老师对不起,我下次不会随便对你发脾气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小少爷是真的不在生气了,冷阳秋大着胆子说“小少爷,奴们当不起您这样讲,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小时,里面预备了午休的房间,奴服侍您小憩一下吧。”说完冲着林珉祥讨好一笑,冷阳秋长的很是好看,完全是阳光校草型,这样一张脸有意讨好,确实很难让人生气。但是即使如此,在林珉祥躺下后冷阳秋还是被从卧室赶出来了,有了前车之鉴冷阳秋自然不敢坚持,乖乖的在门外守着。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进去服侍林珉祥起床。

被自己顺毛了的林珉祥对文汶也有点过意不去,吩咐方雨霖联系别院,看看文汶在干嘛,如果还跪着就让他回去休息,不许去内侍局,等自己回去再说。

我不想管你们的规矩

等下课回到别院,果然又看到文汶在门口跪侯,对此林珉祥表示,我一猜就是。在便在吧,这问题早晚也得解决。林珉祥认命的坐到沙发上,唤了文汶进来。

“不是让你去休息么?又跑过来干嘛?”这话在文汶听来就是小少爷已经厌恶自己到不想让自己在眼前晃。

“是小少爷,奴该死,奴惹小少爷不喜,现在就去自罚。”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林珉祥的脸色,竟然磕了个头就想走。

看到这儿林珉祥感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有点冒出来的苗头。不过看着文汶整个人萦绕的灰败的样子,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控制了一下自己,“回来,我让你走了么。”

“是”文汶又跪回到了林珉祥脚边,应该是真的跪的久了,膝盖上针扎一样疼,费劲的挪动了一下自己,努力跪的标准一些,再标准一些。

“明明跪不住,还要逞强,也不知道你图什么。”林珉祥吐槽到,“过来,坐着儿”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

“奴不敢。”自己什么身份,又犯了这么多错怎么敢跟小少爷平起平坐。

“文总管,你真的很会惹我生气,”林珉祥感慨了一下,说完让人拿了个垫子过来放在自己对面,让文汶坐下。

“是,奴谢小少爷赐座”。听到林珉祥这样说,文汶倒也真的不敢再惹他。

“昨晚我都说算了,为什么要一直跪着?”

“奴犯下大错,本该立即请小少爷赐罚,但是昨晚太晚若是扰了您休息,奴万死难赎。”

“我不想听这些套话,重新说。”

“奴”,文汶支吾了一下,刚想起身跪回去,“坐着!说”林珉祥打断他。

“是,昨夜小少爷说奴自罚抵了半夜惊扰您的过错,但是奴犯下如此多大错,您还未赐罚。”说完又偷偷看了一眼林珉祥,见林珉祥没说话,只能继续坦白,“奴怕您遣奴回内侍局”。说完,文汶已经觉得自己完了,自己妄图逃罚还这么多小心思,原本就是跪坐在垫子上,现在改成了跪趴,不过小少爷没说话,到底没敢下来。

“内侍局,你为什么怕回内侍局,怕挨打?内侍局罚的很重么?其实我不是很理解,都什么时代了,外面都说三大家族的侍奴都有权有势,怎么你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比自由民还不如?”林珉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奴不怕挨打的,是奴犯错,内侍局不管怎么罚都是应该的,奴是怕回了内侍局就再也见不到小少爷了。侍奴世世代代一针一线都是主家所赐,外面不管有什么权势,都是代主家管理,主家保护侍奴家族安宁,奴们比自由民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忠心侍主,也难报万一,若是再惹主人不喜,那打罚或是处死都是奴应得。”文汶答的很是虔诚,林珉祥心里的疑惑依然没有散,在他看来文汶就是被洗脑了,不过倒是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了,退一步说,如果文汶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自己也不吃亏,如果自己被找回来做奴才,自然要想办法跑路,既然是做主子,那享受一下,等到毕业了再跑路也是行的。而且林珉祥知道,就算退回去了文汶,也会有个文汶二号过来,这几天文汶伺候的确实舒服,不如就留下吧。林珉祥没有发现自己的思路已经跟着文汶跑了,从最开始他也没想过要把文汶退回去,只不过是不爽他每天战战兢兢,好像自己把他怎么样了似的。

“不用去内侍局了,跪了一天一夜,什么错都抵了。”林珉祥淡淡的开口。

“奴谢小少爷”,文汶肉眼可见的开心。林珉祥一抬手制止了他磕头的动作,“不过,我不喜欢你动辄请罪,也不喜欢身边一堆人盯着,尤其是睡觉的时候,不要每天战战兢兢的,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你是这别院的管家,我不想管你们的规矩,别惹我,其他事情你自己安排。”

“小少爷对奴很好,是奴不够好委屈了小少爷,奴……”刚想说奴该死,想起来小少爷不许请罪,便转了说法“奴一定谨记小少爷的教诲,谢小少爷给奴一次机会。”说完便深深的扣头拜下。虽然因为跪的太久了,身形还有些晃,但是一扫前面的颓唐。

“吃饭吧,你去休息,膝盖上涂点药。”

一个星期平安无事,文汶为了小少爷吩咐的不许人跟着费了好大心思,其实由于小少爷坚持不要私奴和伴读,文汶和方冷两位都挂着侍奴的名义,对于大家少爷来说,多少个下奴都是物件来的,不做数,只有三个侍奴的林家小少爷,简直可以称为寒酸。林珉祥不懂,懂也不在乎,但是林毓臻不同,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儿子,那势必一切最好的都要给到。可是又不敢明面上硬塞,怕儿子不开心,觉得不自在,听到文睿回报说小少爷觉得家奴太多不自由的时候,林毓臻是不解的,不过是个物件,谁会因为家里多个花瓶,多个盘子不自在呢。不懂但是尊重,林毓臻只能寄希望于儿子自己开窍,短短一个礼拜,不知道往儿子身边塞了多少一二等家族的小公子做下奴,就盼着林珉祥看上一个两个,哪怕收做侍奴也行。这些人都是文汶安排的,既不能让小少爷觉得人多,也不能不让人出现,违逆家主的意思,文汶巧妙的每过一两天安排多一个人出现,让小少爷慢慢适应,晚上侍夜也都安排在门外,一个星期过去了,小少爷再也没在晚上被人惊醒过。在学校冷阳秋和方雨霖也不敢太靠近小少爷,除了用午膳的时候能贴身伺候之外,两个人在学校更像两个好冷男神,跟任何人都没接触,更不会有身体接触。

认认真真上了一周课,好不容易到了周六可以多睡一会儿,林珉祥睡到9点才起,在文汶的服侍下洗漱换了衣服,下一楼想用早点,发现一楼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自己没起竟然有人坐着,这么大进步么?林珉祥揉揉眼睛,就听见文汶在后面汇报到“小少爷,少主在一楼等您一起用早膳。”

“不早说。”林珉祥,加快了脚步,文汶膝行跟在身后。“哥!”

你可以任性一点

“哥!”林珉祥有点开心,突然出现的爸爸会让人很有距离,但是没人会拒绝一个宠着自己的哥哥。“这么早就来了。”

“哎”林珉历揉揉弟弟的头发,“哥在附近办事,正好来陪你吃早饭,才起来,饿了吧”。其实一个县城能有什么大事需要林家少主亲自出马,不过是周六弟弟放假,故意找点事来陪弟弟一天。

“小祥,你这规矩挺特别啊,怎么这些奴才都角落呆着”。林珉历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与林珉祥想的不同,林毓臻从来没想过监视小儿子,安排的所有奴才,恩威并济

早饭时候,林珉历作为一个好哥哥,几乎抢了文汶的工作,不停给弟弟布菜。“哥,你等下要去省城么?”林珉祥想着,直接要钱有点开不了口,不如让哥哥带自己逛逛,是不是就能找到机会开口了。

“啊?哦,对,也不急,明天你回去上学我再去也行。”林珉历想抓紧一切时间跟弟弟相处,而且去省城办事本来就是个借口,自己差点露馅。

“哦,哥那你早点去呗,我没去过省城,带我去玩好不好?”

“好好好,小祥儿想去,吃完早饭,咱们就走。”弟弟文汶你是我的就不能离开了

“小文大人觉得如何呀?”听到小少爷的问话,文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小少爷要选私奴了,自己竟然都不在名单里,果然自己实在是太差了,等到有了私奴大人,又有哪个私奴大人能够容得下一个代理过管家还不得主子心的人,文汶觉得自己心脏像被人揪着一样疼,但是主子问话不能不答,文汶努力调整了自己的跪姿,深深的扣头之后说“是,奴资质不佳,委屈小少爷,奴谢小少爷宽容。奴现在请各位大人准备供您选择。”说着文汶点了点通讯器,让两位侍奴和下奴中一二等家族出身的现在过来,供小少爷挑选。

“我选了私奴,小文大人要去哪儿?”林珉祥问道,面色严肃。

“奴,奴不敢妄言去留,请小少爷发落。”文汶浑身都萦绕着破败的气息。就听到小少爷轻轻笑了两声,一个阴影走到文汶面前,林珉祥坐在了文汶面前,伸手抬起了文汶的头,文汶被迫抬头但是眼睛依然低垂不敢跟小少爷对视,“小少爷,地上凉,奴……”林珉祥伸出一根手指抵了一下文汶的嘴唇,“小文大人,你是最会惹我生气的,但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是只属于我的,你在干什么?

请假是很容易的,林家的人都知道小少爷是不会在这儿读多久的,派来的老师也不是为了监督学习,只不过是怕原来的老师不了解情况,让小少爷受委屈,别说小少爷还打发人说了一声,就是不说老师也不敢管的。

“主人、程少爷,辛苦了。”文汶躬身打开了车门,待主人和程少爷上车后,示意冷阳秋和方雨霖坐另外一辆,自己乖巧的跪在主人脚边。程朗也知道有家奴的存在,林珉祥说自己亲爹有钱的时候程朗也想到了,自己兄弟可能出身侍奴家族,毕竟这个世界上,自由民是很难有钱的,稍稍有权有势的家奴蓄奴也不是秘密,所以程朗只是觉得有点拘束,倒也没多诧异。等到进了别院的门,程朗才真的诧异了!

“哥们,你爸这不是一般的有权有势了吧,你不是说自己住么?这怎么回事?”

“跟你说了我爸有点钱,至于么你。”

“你这可能不是有点钱了,你这阵势快赶上我之前见过的冷市长的弟弟了。”

“冷市长的弟弟怎么了,排场很大?”林珉祥说着瞟了一眼冷阳秋。

“那你是没见到,那次说是过生日,包了省城最大的酒店,隔老远就不让人过了,前呼后拥的,我也就是路过看到了。我看电视上大明星出门都没这么多粉丝跟着。”程朗手舞足蹈的说着,冷阳秋已经跪下了,冷汗都下来了。

“不对,冷阳秋?方雨霖?你们俩怎么也在这儿?”程朗一脸疑惑,“怎么小毅,这俩新同学是你家的?冷阳秋你很热么?怎么都出汗了?”

“小少爷,奴……”冷阳秋想给小叔解释一下,想说冷家无论如何都不敢僭越主家,可是程少爷在,这话又不好出口。林珉祥伸手止住了冷阳秋,转过头对程朗说“行了,就你问题多,吃饭去吧,冷阳秋热了就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过来陪我们俩打游戏。”

这一晚上,程朗觉得自己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奇。两个人玩的酣畅淋漓,陪侍的冷阳秋则是紧张的大汗淋漓。好不容易盼着程少爷去睡了,小文大人服侍小少爷准备安寝,冷阳秋都没抓住空档请罪,不敢打扰小少爷安寝,冷阳秋只能闭嘴,明天再找机会解释,只觉得今天真是自己倒霉的一天。

转眼就是中秋,自从林珉祥回学校以来,林毓臻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小儿子了,中秋之前连着打了几个电话来催儿子回家,还派了沈慕亲自来接,想着趁中秋祭祖,正式宣布林珉祥的身份,同时召集所有侍奴家族,拜见小少爷。在征求了儿子同意之后,安排了文睿准备小少爷的回归礼。一个月的时间,林珉祥已经适应了小少爷的生活许多,甚至晚上已经允许奴才跪在两道门之间侍夜,只有侍浴和伺候更衣至今是不许的,床奴也没有安排。按照联邦律法,16岁成年允许婚嫁,主家少爷一般到了14身边就有人伺候房事,但是一般不会过早嫁娶,主要由私奴、侍奴、床奴伺候,文汶等人在内侍局都是受过严苛的调教的,只是家主未赐床奴,小少爷也没表现出兴趣,文汶等人自然也不敢媚主,故而虽然每日守着规矩清洗,却从来没用上过。

在林毓臻的亲自关注下,回归礼被文睿办的隆重而盛大。中秋当日一早林珉祥就被文汶从被窝里叫了起来,换上了一套新裁制的礼服西装,洗漱的时候甚至被简单化了个妆。收拾停当被全部的私奴侍奴一起簇拥着到了祖祠门外,与林珉祥没睡醒相对比,林毓臻明显没睡好,眼下带着的乌青被较好的遮盖了。这场回归礼是为林珉祥而办,但是林毓臻更加紧张,想念了12年的儿子,终于能够认祖归宗,这场景不知道梦里经历了几次。主持祭祀的是林毓臻的二叔,上一任家主的亲弟弟,一向与世无争,是目前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在礼官的引导下,林珉祥随着父兄上香、叩礼、烧祭文告祭祖先后,出来到正厅接受家奴行礼,拜见仪式一直持续了一个上午,林珉祥正襟危坐到腰酸背痛,听说这还是有资格拜见的一二等家族,认主礼

听到门声文汶回头看到主人,连忙调整姿势,膝行过来。“奴不知主人驾到,未能迎接,主人恕罪”。

林珉祥脸色通红,用手捂住了眼睛,欲盖弥彰的张开一个指缝看着文汶,声音支支吾吾的“你先把裤子穿上!”

文汶赶紧膝行过去穿好了裤子,又乖顺的跪回到主人脚边,“主人,奴污了主人的眼,请主人责罚。”说着抓了抓主人的裤脚,大逆不道的觉得主人是害羞了,而且害羞的好可爱。

林珉祥偷瞄到文汶已经穿戴整齐才放下了手,“你刚才在干嘛?”

“回主人,奴在行晚间规矩。”

“什么规矩?”

“回主人,家规规定凡是近身侍候主人的家奴每日需要早晚清洗润滑,以备主人使用。”说着偷瞄了一下旁边小凳子上摊开的家规。林珉祥跟着文汶的眼神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瞬间脸更红了。文汶的家规正翻到床侍一夜,上面除了文字,甚至还有一些侍寝的姿势以供参考,耐不住好奇,林珉祥还是翻了几页,看着跪在脚边的文汶,心中再次浮现了中午那种异样的感觉,痒痒的。

林珉祥啪的合上了手里的书,“你,你继续”。落荒而逃,直到回到主楼脸还是带着点红。

看着主人破门而出,文汶有点遗憾,如果自己再主动点,主人是不是会愿意用一下,但是一贯乖顺的文汶并不敢媚主,只能又捡起了地上的家规,继续未做完的练习。

第二日是文汶的认主礼,之前在别院,小少爷口头认了私奴,一直没举办仪式,刚好趁着小少爷回家,请示了小少爷后,便准备一起办了。作为小少爷的第一个私奴,内侍局很是重视,只留了当班晨侍的方雨霖带人伺候小少爷晨起,其余紫竹院的奴才都已经齐聚内侍局观礼了。文汶更是提前了两个小时就在跪诵家规了。按照惯例第一个私奴的认主礼,主人会在前面行刑的时候就亲临,作为认主礼的60鞭不能豁免,但打的轻重和多少都是主人一句话的事。可是今日却是不同,晨起时间已过,小少爷并未出现,内侍局等多了一刻钟之后也只得开始了。鞭子的破空声很快开始,每一鞭都在文汶白皙的背上留下了一道红色棱子,待打到20鞭避免不了的会有痕迹重复,鞭痕交错,重复的位置开始出血。鞭刑结束,需要主人亲赐烙印才算礼成,文汶强撑着精神跪省,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晚惹恼了主人。等了一个小时,眼看着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内侍局总管也不敢再拖下去,派了冷阳秋去请示小少爷是否赐印,心里一阵阵心疼文汶。内侍局总管袁杰与文睿是多年的交情,也算是看着文汶长大,并且文汶在内侍局受训多年,总管很是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文汶对小少爷的忠心是众所周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得主子欢心,本以为认了主就苦尽甘来了,却没想到小少爷并没有放在心上,等下哪怕小少爷赐了印,作为第一个私奴,完完整整的挨了认主礼,主人迟迟未至,文汶也会被流言淹死的。

另一面,冷阳秋回到紫竹院看到小少爷已经用完早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盹,方雨霖随侍在侧。冷阳秋膝行而入,请示是否给小文大人赐印,林珉祥恍惚了一下,“是今天么?怎么没人提醒我?冷阳秋你先回去告诉内侍局的人,认主礼从轻打几下意思意思就得了,我马上过来!”

“回小少爷,小文大人已经受完了认主礼,奴来请示您的时候正在跪省,只待您赐印。”冷阳秋瞟了一眼方雨霖,觉得特别奇怪,看小少爷的意思并非不重视小文大人,而是没人提醒认主礼是今日,昨日侍夜和今日晨侍都只有方雨霖一个侍奴伺候,按说当日的安排在晨侍时候就应该禀报的,怎么会不提醒小少爷呢?

听到冷阳秋说的,林珉祥赶紧低头找鞋子就想过去,一直跪在旁边的方雨霖突然动了,服侍小少爷穿上了鞋,“小少爷可是要出门,奴唤接驳车过来。”冷阳秋听完又是一皱眉,私奴认主,内侍局特意挑选了距离紫竹院最近的刑堂,走过去不过5分钟,何必要唤接驳车,只怕更耽误时间,小文大人的情况不是很好,从早晨开始已经跪了6个小时,再加上毫不放水的60鞭子,若是认主礼晕倒,那可是大罪,贬为下奴都是可能的。

“不用这么麻烦,冷阳秋带路,我现在就去。”林珉祥有点急,自己之前看过认主礼的流程,若是已经到了赐印的阶段,文汶已经遭了大罪了。

“是,小少爷这边请。”冷阳秋恭敬的带路,方雨霖自然也跟着。

到了内侍局,总管看到小少爷也是松了口气。“奴请小少爷安,私奴文汶已受礼60,请小少爷验刑,若可,请小少爷赐印。”

林珉祥走近,看着文汶血肉模糊的后背,和虚弱的样子,一阵阵心疼,“奴,谢主人赏,请主人验刑”,文汶撑着一口气叩头说道。

“可以可以,不是赐印么?赐。”林珉祥胡乱的应道,总管捧上了“祥”字的烙铁,林珉祥亲自拿起,盖在了文汶的胸口最中央。盖完扔了烙铁,也不管文汶还没谢恩,往前一步想扶起文汶,冷阳秋见状赶忙扶住了文汶的另一侧,“奴一身血污,恐唐突了主人,求主人许奴清洗过后再来伺候。”文汶声音带着虚弱,说两个字就要停顿一下,轻轻的把自己的胳膊从主人手里拿了出来。

“你别急着过来,回去好好休息上药,让小秋照顾你。”林珉祥有一丝无措。

“是,奴一定照顾好小文大人,请小少爷放心。”冷阳秋赶忙应到。

“此处污秽,莫要冲撞了主人,方雨霖伺候主人回紫竹院。”文汶强撑着安排。

“是。”方雨霖应道。

“好好好,我回去,你快也回去休息。小秋记得给小汶上药。”

“是恭送主人小少爷”。

看到主人离去,文汶紧绷的神经终于散了,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眼前一黑,晕倒在冷阳秋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