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士憋红了脸,但还是大声回答:“是的长官!”
军士长不敢置信地打量面前的下士:“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我看不到你们身上哪里有战斗的痕迹!”
“报告长官!我们没交手!”
“那是怎么回事?!”
“袭击者应该是个法师。但他全身都藏在斗篷兜帽里,看身形,比较像男性。
他一挥手,就直接召走了飞毯!我们看得到他,可是太远了,够不到!根本没有办法!”
“然后他立即给我们释放了缓落术!他连箱子都施放了缓落术!”
“我们掉了整整好几分钟,才落到地上!还差点飘进岩浆池里!”
“等我们掉到地上那会儿,他早就已经飞远了,就一个小黑点了……那飞毯在他手里速度可真快!”
“是啊,简直就像炮弹一样!”
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加上心有余悸,新兵们一时间忘了军纪,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这胆子……真是不小!”军士长头疼万分,“你们的运气不错啊,他没要你们的命。”
军士长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但还是很快理出了头绪。由于上好的飞毯价值昂贵,他不得不招来同僚,凑够规定的见证人数,做好详细笔录,最后让卫兵们逐一签名画押。
与此同时,还让勤务兵请来了一位随军法师检查魔法残留。
请来的法师是个中阶。天赋战争经验都是一般,但实验经验丰富。好一番折腾之后,他得出结论:“这支小队里,这四人被施放过缓落术。另外,还包括这两个箱子。”
这个四十来岁的男法师宣布完结论,捻捻两撇小胡子,又重新拉过其中一个列兵:“唔,让我仔细看看……非常漂亮的缓落术,魔力充沛,流畅利落,好像还免除了媒介……”
法师举着魔杖,在卫兵身上到处戳戳、碰碰。时不时划个符文、查看反应。神情专注热切,堪比守财奴发现了金矿。
列兵还年轻,不太习惯一个中年男人对自己露出这种热忱,不知所措之间,壮起胆子道:“或许您愿意检查那些箱子?”
“箱子是木头,盔甲是金属,法术残留的效果,前者没有后者好。”
“我把盔甲脱给您?”
“会打乱魔法痕迹的分布。”
“那……您、您什么时候能好呢?我们赶着来报告情况,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法师头也不抬地吩咐勤务兵:“把我的那份给他。”
带队的下士瞅瞅那法师两眼发绿的神情,把签名的口述记录一交,心有余悸:“报告长官,签名完毕!”
军士长胡乱挥挥手:“去吧去吧。”
而勤务兵则把可怜的列兵领到了帐篷里角,丢下他一个,让法师慢慢研究。然后一转身出了帐篷,很快又端来了一盘午饭:牛奶土司,红苹果,主菜是牛腩纯腌太阳鱼。
——毫无疑问,在军队里,中阶法师的配给,与列兵的配给,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年轻的列兵之前还不安了一会儿,此时对法师的热诚已经有点麻木了。他吃惯了干粮,也腻坏了。一见如此丰盛的美味,眼睛一亮,惊喜地道了声谢,抓起叉子投入奋斗,开始努力消灭午餐。
千万米的高空中,寒冷凛冽。加上疾速飞行,风像刀子一般刮过来。
查理坐在飞毯上,拉紧兜帽,将备用的飞毯,当作腰带系在衬衣外,用袍子盖住。然后,他检查了手套与袖口、裤管与靴子之间,该系的系好、该扎的扎好,确保不会露出一寸肌肤。
抬头,是碧蓝无际的天,白灿灿的太阳。
低头俯瞰,干燥的燃烧平原,被笼罩在地面扬起的尘埃里。
回头,隐约可以看到黑石山。巍峨的山峰,惨烈的战役,如今却是那么小、那么远,那么低矮——就好像大地上鼓起的一个小土包。
而前方,极目远眺,郁郁葱葱的艾尔文森林,已然在望了。因为时值初春,树木发出新芽,看上去,那绿得千姿百态的叶海林海,呈现出一种格外生机勃勃的色泽。
查理默念着尤里。
总攻黑石山,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