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短了小半寸的时候,麦德安回来了,带着一束青篙和一堆柏树细枝。
查理抬头见只有他一个,不由就问:“尤里呢?”
麦德安扮了个鬼脸:“聂拉斯说,有事要和他谈。”拿着东西去后屋:“他要我把这些给你熏上。”
“谢谢你。”查理看不进去了,合上书跟着麦德安走到后屋,又走回来,踱到前门门口朝外张望,“他们去哪里谈了?”
梅里抬头看看他,微一耸肩,继续做自己的事。屋外一片夜色,查理又没尤里的视力,只好用另一种“看”法去找。
“客气什么。”麦德安往一个破木盆里拨了几块炭,掺着干草点上青:与柏枝,拿出来,放在门口与窗子的风道上,又把查理的凳子往那边踢了一点,“这样就不咬了。哎,我说,你在担心?聂拉斯凶是凶了一点,他人挺好的。”
他话语刚落,查理看到了聂拉斯与尤里,一前一后走进院子,立即迎了上去:“您回来了?”问的聂拉斯,打量却是尤里的脸色。
尤里对查理笑了笑安抚他,查理见他神色并不勉强,这才大致放心。
聂拉斯一点头:“您有空么?我们谈谈上次说的事。”麦德安听到他声音,脖子一缩,胡乱找个借口蹿去了后屋,梅里低低直笑。
……
尤里也避开了,在后院擦剑,有一搭没一搭与麦德安聊天。梅里却没动,聂拉斯也没有在意地意思。
于是老亡灵继续摆弄他的草药,而聂拉斯与查理一人一把,占据了屋子里仅有的两把椅子。
“您的进度让人吃惊。”**师之影开门见山,取出一个上了年头的羊皮卷,它用崭新的缎带捆着,“照这样下去,我想您很快就会看完《魔法见证下的诺言》了。所以,这是契约图纸,您可以自己慢慢琢磨。”
“谢谢您。”查理接过来,立即便打了开来。
如今让他解析法阵,中等难度地他大概要花两三天时间。但要他看懂法阵的用处,却一眼就够了。因为关键结构在那儿摆着,拜他脑海中无数各种各样的魔法阵所赐,他能迅速对照、很快认得出来。
认得出来并不意味着知道怎么用巧力破坏、怎么去修补,或者怎么去改动。那要等解析完毕,甚至再琢磨个通透,才能做到。
聂拉斯见状有些惊讶。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查理。他打算等查理把羊皮图纸卷起来,再告别。原因么……
—噢,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个年轻法师吃瘪的机会会越来越少。所以他一定要珍惜这难得的娱乐时光。
但令聂拉斯吃惊的是,他对面的小法师盯着图纸,脸色眼神,都渐渐变了。
查理把图纸摊在膝盖上,抬头看向聂拉斯:“根据您给我看的那本《魔法见证下地诺言》这看上去很像是很久以前,上层精灵中较有身份的那些,才会用的婚姻契约……”
聂拉斯轻轻耸了下眉毛:“您的精灵语不错。”
“谢谢。”查理在道谢,语气却没有谢意,他低头眯起眼,恨不得用目光把手里的羊皮图纸烧出个洞来,“只是,它多出了几条线……
“让我猜猜您预防的是什么情况。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平等温和的契约;可您担心他终有一天会堕落,因而认为有必要让我保有杀死他地能力,以备清理门户?!”
聂拉斯似乎想开口,但他最终没说什么。
“我们暂且不去讨论发生这种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