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力睁开眼,却没有看到女神温和慈爱的面庞,只看到那个叫查理的年轻法师,满怀忧虑地鼓起了腮帮子,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向旁边,求助地投向了另一个,投向了那个叫尤里的年轻战士。
接着,他听到两个熟悉的嗓音,用他不熟悉的通用语轻声交谈。
不管如何,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任由自己陷入了黑暗。
……
“他怎么了?”
“没事,都是皮肉伤。他们拿他取乐,不会伤他筋骨。就是有几道深了点,失血太多,虚弱。嗯,右手手腕好像扭了一下,肋骨伤了两三根,啊,是四根。
就是裂开来了,没戳到内脏,你放心,不会有事。”
“那就好……”
“水。”
“噢!”
“绷带。”
“给。”
“药水。”
“够吗?”
“来些次级的,这儿是擦伤,用不着那么好的。”
“哦,有。”
……,……
成功保住了尼瑞斯的性命之后,两个年轻人把他安置在地下室的耳室里。
幸运红石经常出门在外,做的又是有一定危险的买卖,当然不爱特地靠近有死人的地方。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回来、会发现尼瑞斯。
何况暗夜精灵盗贼的潜行功夫,瞒瞒幸运红石的人,总是够了的。
但查理只高兴了大半个下午,就陷入了新的忧虑。
尤里对此感到不解,还十分无奈。
这一晚尤里和古勒他们几个捡完墓地苔,交给查理。查理开始做药剂,古勒他们怕打扰,没跟过来。何况,爱尔柏塔不在了,查理这儿也没什么让古勒惦记的了。
尤里趁机问查理:
“你在担心什么?”
“他肯定恨死他们了……”
“我想他没那么冲动。”
“可他还知道了我的事。虽然只是一部分。”
“……这倒也是。的确是个问题。”
两个年轻人陷入了沉默。
查理低头忙碌。谁说救命之恩肯定就会换来感激涕零的?被粘上、被利用、被拖下水,也很平常。他这是头一次救人,但他见的、听的,可就多去了。
而尤里呢?他并没有像查理那么疑虑人性,但他同样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处处动乱的世上,遇人遇事,从最坏的可能开始打算,才是自保之道。
雷尔蹲在勾起的帐门下,躲在尤里身后,东看看西看看,偶尔搔挠搔挠自己的嘴和脸、或者伏下身翘尾巴耍。
忽然,它转身过身,瞪着帐篷里。随即它冲向前去,龇牙咧嘴。
尤里一怔,查理也是讶然:“怎么了?”
尤里钻了进去:“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