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已经砌好了,大体是白色的,有些地方呈一抹土红色。看上去清爽整洁,十分讨喜。马矢涂不愧是华夏劳动人民抵御外侮的智慧结晶,咳咳……总之,很神奇啊!
尤里还移栽来很多喇叭花,在墙角下种了一圈。白的粉的紫的蓝的,各种颜色都有。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那些娇嫩的植物几乎没有被伤到。它们本来就快开花了,移来后又有尤里悉心照料,这样子长了两个多星期,眼下正开得朝气蓬勃。
“明天早上会开几朵呢……一朵、两朵、三朵……”
“主人。”
“——阿嚏!”我无奈地揉揉鼻子,省去一个“又”字,回过头对着尤里,尽量地好脾气道,“怎么啦?”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尤里指指我的屋子,“可是……剩下的东西不多了,除了葡萄酒,到后天就要吃完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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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里,的确只剩下十九张空瘪的面粉袋了。
而尤里那间新木屋的桌子上,赫然有一堆小山一样的面包,热腾腾的。
瞅瞅一旁局促不安的尤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家伙那天听说要吃多少做多少,会高兴成那样子了。出于一般的礼貌,仆人也好,奴隶也好,不会和主人同桌用餐。所以,之前几十天,我压根没有发现这一点。
——怪不得他干活能一个顶仨,原来因为他吃饭的能耐是一个顶十个啊!
尤里也瞅瞅我,偷偷地。还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移了一点。
我哑然无语。最终耸耸肩,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先吃饭吧。”
如果要说没有后悔之前没有问清楚,那肯定是无稽之谈。但是手里头有粮,要我看着“自己的财产”挨饿,还真做不到。人与人的生命,天生平等。这样的认识,早已深入现代人的心底。在自己的生存遭到威胁前,这一条对于大多数小百姓而言,是不可被推翻的。
很幸运亦或很不幸,云晓茶就是一个善良老实的小百姓。
眼下么,虽然离拿到今年的年薪还要半年,可是……呸!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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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心里有事,这顿晚饭的滋味,也就没有尝出来。
尤里麻利地收拾了桌子,殷勤而小心。而后站在壁炉边,怎么也不肯坐到桌子前。
“我不明白……”我放弃邀请他落座,起身坐到桌子上,平视尤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显然很正常的体型,“麦粉七八十斤一袋,算下来,这些天你的一日三餐,每一顿吃的面包,都足足由十几斤麦粉做成。你怎么可能把它们全吃下去,却没有一点儿事呢?!”
——别说正常人了,就算一头牛这么着,也早就撑死了啊!
尤里颤了一下,紧紧抿着嘴唇,又开始搓靴子。
算了算了,眼下要追究的不是这个问题。我耸耸肩:“你的胃口实在太棒了。每年二十袋麦子,不够你填肚子的。你得另外想个办法赚钱,养活你自己。”
尤里听到这里,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么……怎么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