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尤里局促地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那副样子,令我怀疑我家的凳子披了层刺猬皮。眼见我端出东西来,他直直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到得都摆到他面前了,这才结结巴巴地问:“都、都给我吗?”
这不废话!
他问得太酸,畏畏缩缩的,我看得有点受不了,叉起腰,摆出周扒皮黄世仁的架子来:“别看了,快点吃,吃完就要给我干活!卖力干活!”
他愣了一下,眼里一亮,点点头。
有活干觉得开心?这令懒人我十二分地不解。不过一想之下,旋即了然。有活干,便意味着吃了这顿还有下顿,也意味着食物来自自己的劳动。对于被那种无德商人折磨了好一阵的可怜人而言,还意味着一些……
尊严之类的。
这么一来,我倒不能空口说过就算了。可是,让他干什么好呢?我又没田要种,钓鱼更是不需帮手。
尤利几乎把脸埋进了碗里。面疙瘩和鱼汤的味道这么好吗?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不管怎么样,虽然没发出太多声响,他这吃东西的架势总是有点碜人,我可看不下去。于是走出来,坐在屋子门前不远的大石下,手臂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摆出“思想者”的经典造型,冥思苦想。
我到底能有什么活让尤里干呢?
好一会,终于想到了一桩。
——用马的粪便和泥,给院子砌一道泥墙!
这属于中国古代军事技术,秦汉时期就有的,叫什么“马矢涂”来着。
原本,北郡的马原本不仅吃草料,也吃小麦大豆之类。那时候它们的粪便臭臭的,纤维含量也不高,自然不能用来涂墙。
如今么,暴风城规定的赋税日渐增加,农夫们种出来的粮食可没法那么快地增产再增产。这样,慢慢地,除了几个家境较好的农场主,没人再舍得给马喂粮食。
马只吃草料了,粪便也就不臭了,里面的纤维又细又多又均匀,马粪自然也就可以用来涂墙了。垒个一米左右高,上面再弄圈篱笆,种点喇叭花什么的,既通风凉快,又不至于老大远就让人看见我在犯懒。
我想要院墙很久了,之前因为冬天太冷,不好干活;春天暖洋洋的,懒得动手,这才耽搁下来的。眼下既然想定主意,我立即起身动手。
北郡别的没好处我还没发觉多少,有一点却是很明显:在荒地里森林边圈块地做院子,根本不用买地基。
所以,我很快划了一大圈前后院子的墙基线。想了想,又在小屋不远处添了一块小屋地基。指手画脚吩咐了一通尤利之后,我也不管他听懂没听懂,把鱼竿往肩上一扛,从屋里拎出一只新的鱼篓,抓了一把葡萄干放在衣兜里,悠哉悠哉地去钓鱼了。
——嗯,这些活至少够他干上十天半月的了。如果没听明白,就得忙活上几个月,那可更好!
第一卷北郡山脚下05一车加瑞克的头
本来应该在小屋子里午睡的,今天因为尤里的关系,泡汤了……
我没有朝早上钓鱼的地方去,而是选了另外一个钓鱼点。这里很少有人来,十分清净。我在树荫下挑了片干净细柔的草地,把鱼竿往地上斜斜一插,*着树根躺下来,打一个哈欠,往嘴里扔一颗葡萄干。
中午气温高,鱼都不活跃,大多躲去了水底下。漂在水面上的浮子老半天没有动一下,葡萄干吃完,我有点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亲亲热热地打了几场架,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管钩子上那个鱼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