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脑子进水了不成?”万俟凛对慕潇道,视线却落在白墨身上。“天界的第一上神奚墨白,怎么能跟寻常凡夫俗子一样。他可是奚墨白啊……是天界众神所有的清高和自负都加于身也不为过啊。神界有多想消灭我们魔界,在他身上便只有更多倍的加强。”
“所以眼前这人,怎么会是你我所认识的——白兄呢?”
万俟凛的话字字带刺,每个字都狠狠地刺在白墨心上。白墨死死闭着眼睛,可睫毛和双手却随着他的话而颤抖。
那时的神魔之战,终归成了他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也成了他和万俟凛之间,再也无法消失的鸿沟。
万俟凛恨他……应该的,应该的……
慕潇看着白墨在万俟凛刻薄的话语中越渐惨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道:“万俟,你这样说就有些过了……”
万俟凛只望着白墨没说话。
所以即使自己说出多么伤人的话来,你都能够忍耐下来就是死憋着不做声吗?你就这么不愿反驳也不愿解释吗?
这该死的忍耐力!
万俟凛猛的一掌拍碎了房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有一阵的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慕潇望望地上的碎木头,再看看低垂着视线的白墨,许久之后才出声安慰道:“白兄,你别放在心上,万俟他这是还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保不齐会怎么后悔呢。”
白墨抬头对他笑了笑,“我明白。”
“那么……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到慕潇也出去了之后,白墨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到门口。院门大开着,可屋外早已没有一个观望者。
白墨试着运起体内的神力修复被万俟凛迁怒的屋门,可惜万俟凛给锁神链施加的法力只能让他的神力堪堪起到护体的作用,根本无法做其他用途。他试了几次,地上的碎木都纹丝不动地躺在原地。
他倒也无所谓,蹲下身子将碎木头一块块捡起来,然后拼成了一扇完整的门的形状。
慕潇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他也知道自己还要再多点耐心。再努力一点,做得再多一点,慢慢的,总能等到万俟凛消气的时候。他不怕等,反正他还有千年万年的时间。
如果说神界是永恒的白昼,那么魔界的光景也差不了太多,总归就是呆在魔界久了就不知道时间了。
白墨将整扇门都拼好后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盘腿调息了几个周天,都没有看到万俟凛的身影再次出现。
在屋子里呆着实在无聊,万俟凛也没限制他的自由,于是白墨就很堂而皇之地走出了院门。
虽然脑子里已经有无数关于魔界的知识,可真正踏足魔界,不管是对白墨还是奚墨白来说都是第一次。白墨看什么都新鲜的很。
血红的一轮不知是日还是月朦朦胧胧地掩映在空中淡红色的瘴气里,光线像是阴雨天一样暗蒙蒙的。建筑都由暗黑色的岩石建成,滚烫的岩浆代替了河流从脚下的桥廊缓缓涌动。
魔界也是有花盛开的。只不过和神界相反,魔界的一切都是以暗色为主,浓郁的暗色像是能够滴出剧毒的汁液来。沿途的花多为黑色和深紫色,或者是灼热鲜艳的赤红色。它们傲然地盛开,尽可能地往周围伸展,看起来有种异样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