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旸反问她,却得到她愈发惊讶的神色,夏日里不断有凉气从她的身上传过来,竟然让千墨旸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定定地看了千墨旸许久,才颇有些释怀的对她笑了笑,“你是千墨家主的孩子?”
千墨旸自豪的点了点头,稚嫩的脸上那一股不比寻常孩子的睥睨气势又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她抬了抬下巴,仰视着比自己高的女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在我屋子外面唱歌,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却温柔地对她笑了笑,眼里折出了夏日的光,她轻声道,“既然你能看的见我……那么恭喜你,千墨旸,你将是下一代的千墨家主。”
小小的千墨旸不解的偏过了头,那女子却转身要离开,千墨旸却不依不饶忙忙地伸出手要拉住她,不料她的手却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千墨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女子却转过来看着她笑了笑。
“你碰不到我的,因为,我已经死了八百一十七年了。”
猛然睁开眼,仓予朔兮抚着胸口低低喘了两口气,等到心率稍稍恢复,她合上眼睛无力的又躺回榻上,听着屋角的风铃声闭目养神。
又梦到那时候第一次见到千墨旸的时候了啊。
胸口的的心一直碰碰地跳,起起伏伏间的呼吸也告诉她,她又重新活了过来,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室内很静谧。
那是当然的,唯一敢不经过她同意便进来她房间的千墨旸死了,这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又怎么会不安静?
仓予朔兮笑了,无声地,大笑着,眼角的眼泪却止不住的落在枕巾上。
这一场较量,到底还是她赢了。
千墨知裕,你肯定想不到吧,几百年以后,你爱的人和你的家族,被你自己的子孙摧毁了,就像当初的仓予家一样。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得来的东西,却被自己的后人毁了,千墨知裕,要是你泉下有知,会不会被气得又死一次?
仓予朔兮笑的愈发厉害,眼里的泪珠流的也愈来愈多,她坐起身,下榻慢慢走到神社的神像前,看着那神像勾起嘴角,“妹妹,姐姐终于算是为仓予家报仇,为你报仇了,你高兴么?”
木制的神像无声地立着,她面前燃烧的火烛却不断地滴下烛油,就像是美人流下的眼泪。
仓予朔兮一个人,在八百多年后,抱着那神像,泣不成声。
不会有人知道仓予家族当任的家主的次女其实有两个,就像是没有人知道千墨家的光华公子是个女人一样。
每一个家族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像是千墨家不允许女子成为除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