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车到了汽车站,南宫朔兮嘱咐司命炀在一边站着,自己拿了两张身份证去买票,售票窗口旁边挤了一大堆的人,小地方的人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叫排队,吵吵嚷嚷的一堆人,一窝蜂似的伸长了手臂把手里的钱和身份证往窗口递。
旁边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看样子是刚刚务工回来,身上背了一个大大的白色蛇皮袋,自己穿的破破烂烂的往她旁边挤。南宫朔兮原本就厌恶人多的地方,如今那男人身上似乎许久没有洗浴过的气味更是刺得她浑身长刺,她厌恶的扫了一眼他,左避右避,害怕沾染脏东西一样,皱眉慢慢的退出了人流圈,站在一边,打算等人少了再过去买票。
她在陌生的城市里受尽了苦楚和委屈,憋闷了一口气,如今见到这样的一群人,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比他们高出一等,那种从小读书养出来的养尊处优感,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买票的一个接着一个,来来回回,时间过去半小时,却不见人数有什么减少,南宫朔兮心里一面焦急,一面不屑和这一群鲁莽之人争,也就回到了司命炀身边,抱怨似的道,“太不讲礼貌了,好歹算个先来后到啊,你站在这里半天了,咱们找个地休息吧?我去给你买瓶水。”
司命炀不答,却冷着脸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两张身份证,大踏步走到售票处,跟着那群人,很快拿回来两张票,塞一张到她手里,自己按着上面的号,去寻找汽车了。
南宫朔兮看着她的背影,再摸摸自己手里皱巴巴的票,心里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不是滋味。
读书的人总是有些傲骨和清高的,像这样的场景,她确是有些过了,但是司命炀她的反应也太大了吧。她一个哑巴,从小该是在这样的场景中摸爬滚打惯了的,自然不在乎这些,可她可是从小学念到研究生的高材生,跟这些没读过书的俗人一起挤票,又成何体统?
怀着这样的心思,等上了汽车,南宫朔兮就不太高兴,懒懒的坐在司命炀旁边,也不像在火车上一样殷勤的问她要不要水了,自己掏出了手机玩。司命炀看了她一眼,便掉转过头去,自己看着车玻璃外面发呆。
晕车的人毛病多,最忌讳的就是玩手机。所以,在车上呆了不到十分钟,还没等司机开车,南宫朔兮就脸色发白。司命炀特地为她买了靠窗的座位,还是不顶用,车身摇摇晃晃的她还是吐了出来,秽物不小心就溅到了坐在她斜对面的刚才她才白了一眼的男人身上。
司命炀见状皱眉,她不会说话,为了赔罪,只好拿出纸巾,递给那男人,算是替她道歉,那男人心地也实在,许是从来没看见过像司命炀她们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时间红了脸,连忙摆手表示不介意。司命炀这才放下心来,专心的侍候她身边的南宫朔兮,替她清理了不小心吐在身上的秽物,又向坐在她前面的女孩借了一点风油精替她擦着。
清凉的气味冲散了车里沉闷的人味和汽油味,却冲不掉南宫朔兮心里头的阴霾,她用司命炀递过来的水漱了口后,闭上眼,再不说话。一旁的司命炀看了她一眼,抿唇,再次将视线投向窗外。
这世上,总是有许多说不得的事,比如天气,谁又知道它明日的阴晴?
人之初,性本恶。
可若是知错不改,那这世上,又有多少不可说的事?
沉睡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的,南宫朔兮敏锐到在睡梦里也能觉察到车子的停顿——到小镇了。
这只有一站的长途汽车,其实是很快的。
车门一打开,许多人挤着出去,南宫朔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