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秋千的柳树根底下刨了一个小洞,将那断牙埋了进去,再好好的填上土。
“姐姐,我妈妈说,下牙要丢在屋顶,上牙要丢在床底下才算吉利的。”看见她的古怪行为,南宫朔兮忍不住出言道,却依旧忍不住好奇,虽然这个姐姐人挺好,但是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笑着摇摇头,那女子走过来忽然将她一把抱起来,就在南宫朔兮惊吓的以为自己要被大人们说的人贩子拐卖了的时候,那女子已经疾步抱着她到了距离不远的她家门口。
南宫朔兮不解的看着她,那女子却只是把她放下来,低下头指着她手上的伤,又指着她家的大门,示意她进去。
想着她妈差不多也该醒来到处喊她了,南宫朔兮蹦蹦跳跳的走上自家屋子的台阶,笑着对那目送着她的女子说了句,“姐姐再见。”
之后,她的身影便如一只翩翩的蝴蝶,没入院中,不见了。而那帮她的女子,却也在一笑之后,不见了踪影。
偶尔的一次邂逅不过是生活的小小插曲,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如此过了半个月,南宫朔兮却早已不记得当初帮过自己的女子,而在她家院子里的第一枚枫叶火红的时候,她却已经背着她妈给她买的小书包,懵懵懂懂的被她妈牵着,在空山新雨后的金秋时刻,赶着报名上学了。
第51章
身上臃肿了一个冬天的棉衣又可以在愈来愈热的天气下脱掉了,南宫朔兮抱着从书店刚买回来的模拟卷往教室走,热辣辣的阳光直直地射在她身上,害她出了一脖子的热汗,只是双手被书占着,让她没办法腾出来给自己擦擦汗。
叹口气,就这样折腾着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教室,跟路过她的同学一一打了招呼,她才得空坐到自己铺满了书的座位上,坐下来静下心乘个凉。
她今年已经十七岁,如果不是中途因为成绩不好留了一级,现在就该是出现在世界不知哪个角落里,四处漂泊,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埋在一堆书里,不知所谓。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回想她七岁上学至今,除了一年级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她妈想着那一年就当上个幼儿园让她留了一级以外,她都是乖乖的坐在四四方方的教室里,眼睁睁看着正前方的黑板上写的东西从“11=2”变成了“x,y,z”,后面墙上贴的标语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变成了“今天偷懒不奋斗,明天狼狈宿街头”,而那永远高出她座位半米的讲台上站着的人也从一个胖乎乎白了头发的老奶奶变成了戴着酒瓶底厚眼镜,个子平平的中年男人,窗外花开了,窗外叶落了,窗外的蝉声停了,窗外落雪了,她个子拔高了,她模样长开了,她长大了。
有时候,南宫朔兮还是有一种不敢相信的错觉,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扪心自问,我真的长大了吗?夜里寂静的黑暗将这样焦虑的放大,却让她更加害怕,她真的长大了吗?
她真的长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