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冷下脸,北冥炀转过身不打算再管她,继续盯着对岸的灯火发呆。
从未想过,再一次眺望北国的灯火是在做了敌国帝王男宠的情况下,也从未想过,自己再一次看见熟悉的灯火,内心竟然一片澄净。
“那里,怎么会有灯火?这么晚了。”
不介意北冥炀对她的态度,望舒也一起登上了北冥炀方才站着的小丘,看见对岸忽闪忽闪的星星火光,疑惑道,“这样冷的天气,柴炭越节省越好吧。这样晚了还点着灯,你们北国的柴,特别多么?还是你们北国人,像神一样,不畏寒冷?”
北冥炀不理她。边境的冬天特别冷,鹅毛一样的雪花一下就是好几天,严重时,有些人家的茅屋都会被压塌,这样的天气下,可以取暖的柴和火把,到底有多重要?
昨夜下的雪还未化开,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清冷的月光罩在黑衣女子的脸上,照在她紧抿的薄唇上,照在她白皙精致的面容上,一时间如化软了的春,迷了人眼。月神殿下久不见回应,疑惑的偏了头,便看见了这样的北冥炀,莫名的心口一缩,有些晕眩。
“在北国,有一个传说,迷路的亲人魂魄,会在自家灯火的指引下,找到正确的回家的路。”
就在望舒以为北冥炀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开了口,声音空灵得如同空谷绽放的幽兰,她伸出手,比一比那些星星的灯火,“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无家可归的灵魂。”
“如你这般说,不可能那些人的亲人全都不在了吧,那么多的灯火,简直可以和孤……和天上的星星比个高下了。”
“对于边境的人来说,在这里牺牲的人,就是他们的亲人,所以那些灯火,是为了死在这片土地上,是为了死在你们南歌王朝手里的北国人点燃的。”
“炀殿下是在凭吊吗?”
“陛下以为呢?”
将问题又抛回去,北冥炀偏过脸,与皱眉的望舒双目交接。
望舒从来没有接触过战争,也可以说,月神殿下居于月神殿的这几千万年里,她的哥哥与父君从未告诉过任何有关于战争的事情,所以对于六界,对于纷争,她所知极少,唯一明白的,就是天界不知什么缘故似乎与神界有着过节,但除此之外,她真的是一无所知的。所以看见这样的北冥炀,一直以来都裹在坚硬龟甲,如今突然露出软弱来的北冥炀,月神殿下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为像北冥炀这样的人,肯定是没有感情的,谁知道,却看见她在月光下晶莹的泪珠。
“炀殿下,朕……”
“孤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陛下的手帕!”
“那朕便陪炀殿下打一架,如何?”
闻言,北冥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真诚的眼里满满都是她的倒影。
“不必。”
“那朕只能做的,就是陪着炀殿下在这里站着看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