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看看她整齐光滑的长辫子,很明显只是个不高明的借口。“今天开窑,你二嫂也忙了一天,明天再来梳辫子,好不好?”
看著阿吉不情不愿的离开,刘二又无奈又好笑。这里的姑娘不像汉人女子,遇到喜欢的男人,也不管对方有无妻室,总会大胆示爱。他平日已经深受其扰了,没想到连自家娘子竟也会被一个小姑娘盯上。
他刚锁好门,只听屋内人笑道:“我早说过了,小阿吉喜欢我,所以这几天我总是躲著她,偏你还不信。”
说话人的声音清澈悦耳,不但不是个哑巴,而且竟是男子之音。
刘二闻言更加无奈,“都怪四哥,平日里对那小姑娘总是笑嘻嘻的,是你招惹的人家,看你以後怎麽收场。”
“我是女子身份,怎能想到她对我会有爱慕之情。”屋内人挑帘来到外间,正是三年不见的陆华清。他笑著捏了捏刘二的脸蛋,“还好我坚持以夫妻相称,若是兄弟身份,这三年门槛定要被媒人踏断了。”
刘二嘿嘿笑著凑近,握住陆华清的手亲了亲。“我是怕让四哥一直装成女人,太委屈了。现在看来,还是四哥英明。”
这所谓的刘二,自然就是陆华容了。他现在二十有一的年纪,长得比哥哥高出了半头,身材也壮实了许多。二人站在一起扮成夫妻,一个英俊一个秀丽,任谁看了都会羡慕这对小夫妻是天作之合,没人能想到他们竟然本是一对兄弟。
他们逃离中原,在岭南的一座小山村落了脚。虽然他们卷走的金银细软足够下半辈子的花销,但到这里多是逃难的汉人,他们自然也装做穷苦人,只是用不多的碎银购置宅院建了房屋。陆华容当年游手好闲并无一技之长,陆华清虽满肚子学问,但在这里显然没有用武之地。两人琢磨许久,陆华容想起曾因喜欢官窑烧制的精美瓷器,专程到窑场玩过几日,也曾在烧窑师傅的指教下,烧成一些细瓷。於是二人决定以此为谋生手段,依靠陆华容记忆中的实际经验,加上陆华清曾在书中看过的描述,几次试验後,终於成功烧出一炉。虽不够精致,但比起边民使用的粗陶器皿,已是这山村中少能见到的宝物。加上陆华清妙笔丹青,描绘了精美图案的碗盏盘碟,每次烧出都被抢购一空。
至於为何改姓刘,则是为了纪念救命的恩人。
三年前,二人易容改扮,同刘博明一起向南逃去。但很快通缉的告示贴遍了大小城镇,若不时刻小心提防,依靠刘博明及时的补妆,二人几乎寸步难行。
一日等候盘查时却突降暴雨,三人排队中无法避雨。陆华清脸上的灰粉流成了灰道,他虽有蓄须但不足遮颜,所以仍贴有假胡子,却被雨水冲掉了一半。好在雨中士兵也不认真,被三人有惊无险地混了过去。
“今日太危险了,谁知以後会不会再有这种突发状况,所以我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我还不想陪你们枉送性命。反正改装易容的方法你们早已学会,今後还请自求多福。”
此事後刘博明坚决不再与二人同路,分道扬镳不说,还要了二人所带的一些财物,包括那枚东宫的令牌。直到皇榜重发,撤了陆华清的通缉,却以陆华容害死贵妃娘娘为名重金悬赏,二人才明白刘博明的苦心。
“他曾说过,扮丑容易,扮美也不在话下。他是伪装成我,替我而死。因为要程奕对我死心的唯一办法,就是认为我死了。他不再通缉我,我二人才能顺利地逃出中原。”陆华清燃了清香,插在刘博明的牌位前。“刘兄,我二人有今天,全是您在天之灵的保佑。我们无以为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