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煜黑溜溜的大眼盯着床上的男人,他的身高稍微比床高一点点:“妈咪,他们是谁?”
安心坐在一边,看着床上的琅邪与棺材中的步真,听着安煜的问题,一时间真不好解释。
琅邪的她的前夫,步真是她从前依赖的挚友,不过现在来看,统统该规划为一个称呼——朋友!
“他们是妈咪的好朋友!”
“为什么他们都睡着了?”
停下手里的活,上前抱住儿子,有些好笑:“他们受了伤,所以都睡着了!”
“那妈咪你一直在看他们,是不是在等他们醒?”
“恩!”
“你吻他们一下,看看会不会醒!”安煜很大度的提议。
安心有些犯傻,不觉笑出声来,要是她的吻那么有用还用得着夜旒熏忙死忙活的治疗么?
两个都用最好的药吊着一口气,琅邪主要是重伤,已经过去半个月,伤口的痂已经脱落,按理说应该醒了。
步真受的内伤,伤及心脉,可是有了雪千寻的内力加上夜旒熏的独门秘药,怎么的也该动一动。
可惜,这两人皆是睡死一般。
以前听医生说过,生死边缘的人其实脑子都很清醒,只是体内跟不上,所以不会醒。
要想弥补这个,就必须不停的在他们身边说话,让他们觉得吵,觉得睡不着。
所以每天她都会在这说话,可自言自语的多了也觉得烦,索性抱着儿子给他说故事。从白雪公主说到睡美人,下面还有灰姑娘的故事。
安煜脱离了安心怀抱,一扭一扭爬上床板,骑在琅邪身上,对着他的嘴巴吧唧一下,一下不够,再来一下。安心笑着做到床边上,抱起儿子:“你看你,亲的人家满脸口水!”
琅邪静静躺在那,唇上沾了水渍,烛火下,竟透着一股诱惑的性感。
安心怔了怔,缓缓伸手去触摸。
过往种种,如潮水般涌进来。
这里是她曾经最眷恋的地方。
琅邪用最最直接的办法,一寸寸的舔舐掉她的不安与惶恐,在每个孤独的夜晚提醒她,不再是一个人。
“妈咪,亲亲,很好亲哦!”安煜拉着安心的衣服,不住的提醒。
哪里有这样的儿子,不断催促自己老妈吻别的男人?
“好了好了,亲一下就去睡觉!”
天色不早,要不是夜旒熏跟雪千寻今夜要扮作别人进宫商谈十天后的诸国宴,这时候她早该睡觉的!
俯身,在琅邪紧闭的唇上啄了一口。
长夜漫漫,随着蜡烛被吹灭,月光从窗栏缝隙中落进来。
床上男人周身沐浴着银色月光,好像罩了一层寒冰。
混沌间,沉重的眼皮微微一颤,好像在与什么做斗争。
挣扎片刻,那眼皮陡然睁开!黑曜石般的瞳仁迎着月色,闪耀灿烂!
哄完儿子,安心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屏风后头是一池天然的温泉浴池。
此时疲劳的她确实该好好享受享受。
褪下衣衫,跨进浴池,热浪慢慢围拢过来,她舒服的靠在浴池边闭目养神。
池内热气冉冉,安心闭着眼恍恍惚惚间听见门扉打开。
然后是脚步声,近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