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流怅然:“我——只是想不通。”
秦颂风便安慰道:“我说过,人都有善念,也都有恶念。你大哥心里的善念不多,但未必完全没有。可能他确认褚姑娘死前没受过委屈,才激起了一点善念,补偿在你身上。你爹据说为人特别好,凡是认识他的人没有不敬佩的。”
“我小时候,以为我大哥也是这种人。所以我现在反而更怕听我爹的事,好像听到真相就对不住我大哥一样,虽然明明是我大哥的错。”
秦颂风看着他:“你以前说过不想躲一辈子。要知道你爹的事,有机会去问问玄冲子道长吧。他跟你爹交情很好,常说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你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想想换成你爹会怎么办,就有决断了。”
“可惜我是个虎父的犬子。”季舒流虽然承认,倒没什么羞惭的感觉,“要说叫人敬佩,我见过的人里还是你最符合,你别看我总逗你玩,其实我心里还是很佩服你的。”
“我可不行,顾忌着尺素门,轻易不敢得罪人。你爹成亲之前孑然一身,做事痛快得多。”秦颂风忽然回头看看窗外透进来的天色,皱起眉头,“天怎么快亮了,你还不困?赶紧再睡一会。我也是听着你爹的故事长大的,以后有空给你讲讲。”
他们住在朝东的厢房,旭日初升的光足足地照进来,映着秦颂风的脸。季舒流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养眼,又多看一眼,这才微笑着转身冲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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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醒时,周泰已经把胭脂鬼等人交给官府,忙着清理家中血迹。
季舒流嫌伤口疼,收拾完又懒懒躺回被子里;秦颂风脚步虚软,明显体力不支,却闲不住,走出门去和众人寒暄叙旧。
不久,有人送来两人错过的午餐,秦颂风回屋一起吃饭。周泰家境富裕豪爽好客,给客人的饭菜自然也香气腾腾分量十足,季舒流早就饿了,立刻爬起来抢菜吃。
秦颂风吃得较慢,端着碗看了季舒流半天,悠悠道:“你胃口怎么这么好?我还以为能报你逼我吃饭之仇了。”
季舒流大笑:“吃饭乃人生一大乐事,我生病从来不耽误吃饭。”
饭后他的精神又用光了,重新躺下懒得动弹,秦颂风走过去捏他胳膊:“吃了睡、睡了吃,养猪就是这么长膘的。”
一直躺到傍晚,秦颂风要把孙呈秀带进屋里讨论武功,季舒流才不得不起来收好被子。
孙呈秀靠坐到屋里一张椅子上,姿势随意,表情却十分认真。秦颂风坐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栏侃侃而谈。
“你对付胭脂鬼手下的时候,刀法绵密不乱,该稳就稳、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