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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洋娃娃,只是单纯地喜欢被陪伴的滋味罢了。

没了就没了吧,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就这样吧。

洋娃娃事件让我心情不太好,在青训营的对抗赛里,我与同组人员发生了矛盾,在孤儿院养成的坏习惯让我挥舞起拳头和他们打了一架。

青训营很快取消了对我的培养计划,一切都被中断。

主教练把我叫到办公室,他告诉我,我患有一种先天性疾病——低危抑郁症,他说我就像一座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很危险。

我不太懂这个病,但我也知道肯定不好。

主教练问我愿不愿意接受治疗,我答应了。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重返球场。

治疗低危抑郁症的日子有些枯燥,大多数时候,他们会问我问题,我必须如实回答,这让我觉得内心很孤独,又有些尴尬,似乎所有的秘密都没了藏身之处。

他们看我的目光就像看小白鼠,充满了漠视和狂热。

接受治疗的八个月后我重新回到了球场,主管说俱乐部在我身上投入了重注,而他们希望看到回报。

我没有选择,足球从我的梦想变成了让我往上爬的工具,在青训营里,没有人是我的伙伴,清晨的日出和傍晚的日落是陪伴我最长久的东西。

加重的训练让我无力也无意支撑越来越繁重的课业,初中毕业后,我选择了把未来奉献给职业足球。

这是一条艰难且充满了未知的路,他们都说我是十年难遇的天才式球员,低危抑郁症让我比常人更能开阔思维,也更有创造力,但这些都只是他们的预测,真正走上去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训练的压力很大,周围陆陆续续有队员开始沉迷于灯红酒绿,男欢女爱,荡漾着魔鬼色泽的液体注射进身体,烟雾缭绕里他们无意识地呐喊。

他们带着我去享受,我拒绝了,我喜欢会安安静静陪着我的女孩,而不是一个个妖魔鬼怪,她们瞄准的都是我口袋里的钞票。

十六岁那年,我转入巴萨u19战队,为俱乐部踢当年的西班牙全国青年联赛。

直觉和速度让我成为了场上的关键先生,在捧起冠军奖杯的同时,我成名了。

数家顶级俱乐部都向我递出了橄榄枝,合约让人怦然心动。

与此同时,我的球探也声名鹊起,他开始四处向人宣传他的眼光,而给我做低危抑郁症治疗的团队也不甘示弱,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拿下了青年联赛冠军奖杯的球员有病。

我有病。

这是我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我还没有享受太多的光芒就又被打入了万丈深渊。

我开始做梦,做很多很多的梦,梦里有哗啦啦的雨水和红色的血液,有断了一只腿的金发洋娃娃,还有离我远去的被一对夫妇领养走的男孩得意的笑容。

我梦见我的腿在一次比赛中被踢断,再也站不起来。

伊比利亚半岛的气温很舒适,可我觉得好冷,住在只有一个人的宿舍里,好像有许多东西从地狱里爬出来,拉着我往下走。

我拒绝接受治疗,拒绝和医生教授交谈,媒体报纸充斥着对我的抨击和嘲讽。

这一次没有罗莎修女来告诉我人生中会有期望,我也就不抱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