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羲在面无表情地拍晕了差点就身死而不自知的琴师之后，看向了这个敢于在他面前玩花样的人，或者说，是神。

然后越羲听到白袍人开口道：“帝君大人。”

“呵。”

越羲轻笑出声，在确定来人身份之后，他反而不着急了。

“怎么，那几个老不死的都醒过来了？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动手了。”

越羲在自己解开黄泉之井封印的时候，就知道，他解开的封印不仅是能够让冥域重见天日的希望，也是那些沉眠在落星海的神灵再次醒来的钥匙。

但是自己这些年一直没有停下搜寻和调查，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踪迹，只有那片暗淡下去了的海域提醒着越羲，他们是真的已经有人苏醒了。

而这一次……无论是先前差点就迷惑了他的香气，还是后来那个只有曾经在远古生活过才能看懂的礼节，都无一不在提示着越羲。

在躲了几十年之后，他们，还是出来了。

还是以这种卑劣而不友好的方式，虽然他们本来就是敌对的关系……

“有劳帝君记挂了，族内的长老们，自然都还是好好的。”白袍人微笑着回答道，丝毫没有因为越羲的语气而恼怒，口吻亲切而自然，仿若相识多年的友人。

越羲却不耐烦再和这个白袍人说下去，挥手间一张灵力织就得大网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白袍人的方向落去，“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白袍人对于越羲几句话不说突然就开打的行为很是熟悉，完全没有一点惊慌失措或是诧异的感觉，极为刁钻地躲开了那张朝他落下的大网。

仍旧是笑眯眯的，“我这次来，可不是帝君打架的。”

越羲冷着一张俊脸，能这样轻松躲开他的攻击，不会是无名之辈，再加上这个人的态度。

越羲一语道破了白袍人的身份，“吕宋，”他缓缓说道：“还果真是，好久不见。”

先天神魔生于混沌，后天神灵则是天地所生。

神族，说的就是这些后天神灵，而吕宋，则是神族七大长老之一。

而越羲，生于混沌。

先天神魔和后天神灵之间互看不顺眼是从双方一见面就注定了的。

先天神魔生于混沌，先于天地之前，而后天神灵不过是天地孕育所生的规则执行人，底子上就觉得高了一等，自然看他们不起。

而后天神灵一开始虽然还敬畏这些先天神魔，但是当后来慢慢发现人家压根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时，作为得天地宠爱的一族，后天神灵也自然有自己的傲气，双方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白袍人，也就是吕宋。被越羲点破身份后却并不惊讶，毕竟都是老对手了，认不出来才是怪事。

但是——

吕宋突然笑了起来，双手飞舞结出一个个复杂的手印，从无到有，从一到多，不过一瞬，便是越羲反应再快，仍是被这铺天盖地的法印暂时拦住了去路，而吕宋，则在此时迅速远离后退。

这位当年神族七大长老之一的身形逐渐变淡，却在彻底消失的最后一瞬拉下了一直遮掩住本身面容的宽大斗篷，与此同时，吕宋的声音也在越羲的耳边响起。

带着十二分的恶意。

“谁能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越羲帝君，一直以先天神魔为荣而看不起后天神祇的帝君，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卑微的凡人！”

而越羲，在看到吕宋拉下斗篷后露出的那张面容，瞳孔骤然紧缩，伴随着吕宋留下的那句话，越羲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动！

越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原本黑色的眸子转变成了深沉暗金色，开阖间仿若星辰运转，洪荒重现，整个人都散发出如同寂灭末日般的恐怖气息。

原本阻拦在他面前层层叠叠的法印瞬间消融湮灭，甚至连那一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