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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发达消息闭锁的冰雪之民像野兽一样贪婪,他们对大局几乎毫不知情,也对此漠不关心。他们如同“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最佳范例,无论汶伽罗的领导者是谁,都会企图捍卫自己继续横行霸道的特权,直到踢到铁板。

这当中有无数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无数阴影里的利益交换,有推测出的敌人的步调,也有因为信息不对等导致没能预料到的危机。哪怕是最后的胜利者,一样险象环生:要是没有千钧一发之际升起的防护罩,安娜伯爵早就在大发神威前变成了一具尸体;要是首席医官阿尔瓦没有在出发前教导并给予了学生们与救死扶伤完全相反的东西,营地肯定不能撑到他们的领导者带着敌方首脑的脑袋回来的时候。

只是,这一切惊险都没能在安叙心中留下痕迹。

她从不忌惮阿尔瓦,反倒毫不客气地将对方算进了己方实力当中。阿尔瓦凶归凶,保护起他的学生(尤其是omega)来简直比老母鸡还悉心。这回安叙带了这么多医学生出来,他们的老师不给他们开小灶就怪了。莉迪亚和克里斯被她随身携带着,当然不必担心。至于安叙自己,她从一开始就没把自个儿当成过要操心的对象。

她怕什么?一个宴会副本,说好了(?)不会下毒,那么顶多出现德里克杯子一摔冲进三千刀斧手。呵呵,正面战安叙还没怕过谁。

这个简单粗暴的姑娘半点没有王对王的自觉,理所当然地以小型杀伤性武器自居,还觉得把首脑集中放到自己面前的敌方实在脑子不好。安叙如此相信自己的主角光环,在“梦境”中一帆风顺得越久,她对生死就越失去概念,无论是他人的还是自己的。

安叙并没有发现这无形的危险。

“您准备何时让我们回去?”苏珊娜说。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兵荒马乱的一晚已经过去,勉强算是尘埃落定。

围攻营地的军队在支团长德里克的首级震慑下退去,前市政官夏洛特指挥所有可以调动的人处理后事,把重要人士控制起来。借着安娜伯爵的余威和一点虚张声势的手段,他们这些四面楚歌的外乡人终于能暂时安定下来,安叙得以洗个热水澡,在干净舒适的新床上睡一觉,接近中午才去看看昨晚的俘虏。

第一个见的是汶伽罗的主教,主教见到安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上面那句。

苏珊娜说得十分气定神闲,过了一晚,昨夜还露出动摇之色的人已经镇定下来。不等安叙回答,主教又说:“您不能继续关着我。”

安叙被她不知来自何处的自信逗笑了,一时也产生了几分好奇。她问:“为什么?”

“汶伽罗的人们需要我。”她带着超然的神情说,“大斋日即将来临,您囚禁了主教和四个辅礼司铎,要让什么人来主持礼拜?”

“嘁,我还当因为什么呢。”安叙说,“把你的行头脱下来,随便叫人穿上就好。我好歹也是个神眷者,给人紧急培训一下不是问题。”

苏珊娜嘲弄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说话。

临时监狱就是昨天那个帐篷,修道士们自食其果,被他们自己搞的大型神罚之锁困在中间,手脚还被麻绳捆了几圈。安叙蹲下去,与摆着冥想姿势的主教对视,问:“你对我有意见吗?私人恩怨那种?”

“只是遗憾罢了。”主教慢吞吞地说,掀起眼皮看着安叙,“在我心中,配得上神眷者之称的人,并没有两个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