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人岿然不动的后脑勺。
吃了闭门羹,苏云舸只沉默了片刻,便俯下身去,握着人的手在自己脸上打了几下,好声好气地哄道:“是我不好,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是我坏了清儿的好事,来,打我几下,出出气。”
陆上清头也不回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搭在枕头上兀自装睡去了。
苏云舸笑吟吟地贴着人躺下,伸手顺着人的腰身,厚颜无耻地笑道:“清儿别害羞,要我说,欲擒故纵倒不如开门见山,扑面而来才合我的口味…”
他话音未落,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床底下。
陆上清现在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他略一用力,便疼得自己一身冷汗,却还不忘好为人师地教道:“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三千成语都非变了意思不可。”
苏云舸只看了一眼人的脸色,就顿时敛了笑意,他利落地爬上床,扳着人的身子问:“那狐狸精怎么你了?”
颇有要与那狐狸精决一死战的意味。
陆上清抬眼对上人炽热的目光,原本还堵着气的筋脉忽然就都通畅了,他皱了皱眉,随意的说:“能怎么我,他是我师父。”
苏云舸却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头发都倒竖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人看,陆上清忽然就明白了“怒发冲冠”的所言不虚。
“清儿,”苏云舸终于冷静了一些,他尽量缓和地说,“他伤你哪里了?你让我看看。”
陆上清凝噎片刻,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鞭臀。”
苏云舸就扶着人趴好,小心地褪了人的家居裤,只见人臀上青紫一片,几处皮开肉绽,甚是骇人,便倒吸了口凉气,忍不住低吼道:“挨千刀的,连我的人也敢动!”说完便浑身阴鸷地准备药膏去了。
陆上清一时无语,看着人忙前忙后,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有一天,苏云舸真的和银狐水火不容了,我该站哪边?”随即他便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自我安慰道:“女婿和老丈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
可他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还没等他想出来哪儿不太对时,苏云舸就端了水出来,仔细给他清理了伤口,又轻轻地上了遍药,把东西都收拾利索了,才坐在床头说:“睡吧,我就在这坐着。”
陆上清挪了挪身子,给人腾出来睡觉的地方,轻声说:“我没事,你也睡吧。”
苏云舸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不睡,你睡吧。”
陆上清对人打量了半晌,终于轻声叹道:“行了,这事不怪你,本就是我的错,如果我早听你的,也不会挨揍了,快睡吧。”
苏云舸听了却更觉窝心,胸口的气怎么也顺不过来,他双目猩红地缓了半晌,终于低语道:“不是这个问题,如果我再有本事一些,你就是不听话,我也能护你周全。可现在……要怪只能怪我没本事,关于你的事,我还要去求别人!”
陆上清心中一惊,他思量半晌,终于轻声说:“师伯接手烈焰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
苏云舸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沉而缓地说:“我可不是他。”
陆上清看着浑身阴鸷的人,忽然就知道了什么叫做野心,什么叫做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