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义的声音沉稳地传来:“你们在哪?我去接你们。”
苏云舸顺口说道:“不用了,爸,苏云舸喝醉了,走不成路,我们租了宾馆。”
陆之义言简意赅:“在哪?”
苏云舸凝噎了片刻,看着昏睡的人皱了皱眉,随口编道:“爸,苏云舸见到他养父母了,心情很不好,他说今晚只想住宾馆,您看……”
陆之义果然就让步了:“好吧,煮些牛奶给他喝,你当哥哥的,好生照顾他。”
苏云舸就放了心:“哎,好,您早些休息。”
“很多事,看起来小云是满不在乎,”陆之义接着说,“可他想的多,心思重。既然他来了陆家,我就把他当儿子。这话我说给你听,你就该有个当哥的样。”
苏云舸的喉咙紧了紧,默然了半晌,终于低声说道:“行,爸,我知道了。”
陆之义不再多说:“你们也早些睡吧。”
苏云舸点头道:“哎。”
挂断电话,苏云舸拿着手机默然了许久,终于叱笑一声,把它放在了床头。
经过一番折腾,陆上清的脸色终于好多了。苏云舸看这人睡得毫无戒备,忽然怒火中烧了起来,伸手揽过人的身子,在人屁股上狠狠地掴了几巴掌,沉声说道:“再有下次,非这么打一顿不可。”却又不忍心地揉了揉,帮人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自己也跟着躺下睡了。
陆上清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他躺在床上慢慢地回忆着昨日的事,就像是细细地品着一杯清苦的茶。
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陆上清微微动了动,浑身散了架似的酸疼就一齐涌上了他的大脑皮层。他咬牙把自己撑了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胸口的刺痛。他默然地坐在床边,感受着浑身上下铺天盖地的痛楚,无不自嘲地笑道:“衣宽身瘦。”
苏云舸正巧推门进来,顺口接道:“我见犹怜。想着你也该醒了,出来吃饭吧。”
陆上清就抬头对人看了半晌,轻声问道:“何初的事,你知不知道?”
苏云舸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与他有仇,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上清点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但你这么说,想必是不知道的。”
苏云舸一头雾水:“什么?”
陆上清轻而缓地说道:“何初,是我的亲舅舅。那年我爸出了车祸,当场身亡,其实是何初雇凶杀人,但那杀手命不好,撞死了我爸,自己也被迎面的货车撞死了。”
苏云舸点了点头:“人在做,天在看。”
陆上清就接着说道:“那件事被当成了交通事故,草草地处理了。后来我妈自杀,留了三份遗言,一份公开,一份给我,还有一份,是写给何初的。
“我打开公开的那一份,上面写着遗产分配,除了老院与十万块钱是留给我的,其余包括公司在内的一切遗产,均由何初继承。
“那时候我只有十岁,觉得遗产分配的挺合理,毕竟公司太复杂,我管不了。我又打开了给何初的遗言,上面只有一句话——哥,放过我的孩子。
“当时的我根本不懂,于是就打开了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