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凛自然没有让他们失望,顶着数双或鄙夷或冷漠的视线,将嘀嗒着猩红血液的碎酒瓶,往商冉说的两个地方划拉去,褲子穿的是深色的,但隔得距离不远,因而大家都纷纷看得真切,希凛是下了大劲的,褲子被锋利的玻璃片割裂,鲜血染红了玻璃片,也很快就浸湿了希凛的褲子。
脸上血色已然在不断的失血中,褪去了不少,希凛纯畔边噙的笑,却是人就没有减太多,他手中速度不减,跟着就把尖锐的玻璃刺进了肩膀。
这一下,他挺直的脊背,猛烈颤了一颤,额头青筋鼓胀,冷汗一滴一滴滚落下面颊。
再出口时,声音已没有刚才的一半有力度。
“然后……”然后要刺哪里,希凛看着正对面坐着的商冉,那样子,就像一只绝对听话的狗,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心甘情愿、甚至像是心花怒放地领罚。
如果说划拉第一次的时候,大家还觉得可能这是希凛的苦肉计,可跟着他就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身上刺了第二次,乃至第三次,一些人开始调整坐姿,对希凛的看法,已然在微微动摇。
抛开他做过的错事,这份敢承担责任的胆识,也够人佩服,尤其是那些作为陪客存在的人,有的试想了一下,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什么做,大概会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求饶。
见商冉一时间没有立马给他指示,希凛自作主张,将右手拿着的酒瓶转移到左手,然后在一些人的抽气声里,往右臂上划。
“停。”商冉忽然出声,不过希凛速度比他快一分,玻璃片刺进一点到手臂里,鲜血瞬间就浸出来,流下一缕。
希凛止住动作,将手臂放下。
“你的血快把这屋子弄脏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但记住,这事完不了,没有那么容易玩,不是你席麟流一点血,就能抹平的。”商冉声线起伏很浅地道。
希凛略微躬下脊背,头低着,眼睛直直看着漆黑反光的瓷面,头点了一下:“我知道,商少什么时候想继续,我必定随叫随到,不打扰各位开心了。”
说完后希凛抬头,目光从右往左,一路快速扫过去,每双眼睛都凝注了零点几秒。
跟着他转身离开,瘸着划伤淌血的左腿。
到门外,细心地反手拉上门。
隔着渐渐缩小的门缝,希凛眸一抬,就和商冉幽亮的眼睛对视上,希凛笑容忽地绽开,那是一个发自肺腑深处欢愉的笑。
商冉面容肃穆,有种刚刚出去的那个人,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的错觉。
在他记忆里,他花钱包养来的席麟,在他面前从来都非常温顺,他说东,绝对不会往西走,到现在,商冉觉得只有一种解释,可以解释清楚,那就是席麟的演技,堪比影帝级别,将他都蒙骗过去了。
但一次已经足够,触犯他的,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对方。
希凛虽然出门的,可是意外的,他没有立马就走,而是往旁边走,背靠上墙壁,他一手摁住伤的最重的肩膀,手臂和大腿,相对还好,外人看起来是严重,可他下手有的是分寸。
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这会指骨悉数往内弯折着,掌心里一片血红,一根根血色丝线无声无息伸出来,在空气中飘浮游荡,突然,所有血丝掉头,往紧闭的门里刺了进去。
低头,猩红湿軟的舌头探出来,沿着下嘴唇舔了一圈,希凛表情愉快地嗅着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诱人香味,口腔里唾液都不由自主开始分泌。
有丝线开始往后退,希凛抓取走丝线上缠绕的淡粉色恶意,眼睛里发光,塞进嘴中,右边脸颊被饱满实在的恶意充实得鼓鼓的,希凛嚼啊嚼,嚼碎了后呑咽下肚。
划拉出来的几个伤口,在恶意从食道坠落进肚的时候,同一时间停止流血,那些从裂开的血口里,蔓延至神经和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