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的眼睛酸胀起来,有一种加了锁的东西好似被她解开,儿时的记忆在一段懵懂时期忘却之后,又重新被翻起,她依稀记得一直有这样一个优雅祥和的老人,抱着她,逗她开心,喂她吃饭,“阿婆的乖蜜蜜哟……”
江氏听得她道一声阿婆,忍不住那泪,就这般流了下来,摸着她的脸颊:“难为你还记得,你阿婆泉下有知,定是开心,姆妈这辈子,最疼的孩子就是你了……”
这个在她生前最后的日子里带给她快乐,寄托了她希望的孩子。
蜜娘有些难受,摩挲着手里小巧的玉,这块玉是给小孩子戴的,做的非常小巧,对于大了的她来说,显得太小了,那红绳也短得很,她想了想把红绳绕在手上,“姆妈,奈帮我戴手上吧。”
那红绳在她手腕上绕了两圈,刚刚好,那块玉小小巧巧,就像是一块玉牌,但当初江老夫人考虑到孩子皮肤娇嫩,背面打磨得特别光滑,如今还泛着光泽。
江氏把她的长命锁重新去改造了一下又传给了家和,她又大了一串小巧的锁,平时也能够带。
沈老安人看着那块长命锁,对几个儿媳孙媳感慨:“要是搁以前啊,这长命锁都是要传下来的,哥哥带完弟弟带,下头一代一代的,用到不能用。蜜娘那会子,咱们家已经好了,我和老头子啊就花些钱打了个纯的,没想到蜜娘下头没弟弟妹妹了。如今咱们家是好了,可也不要忘记以前吃的苦头,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气,人都说富不过三代,为啥呢,第一代勤勤恳恳,第二天平平碌碌,第三代昏昏沉沉,咱们家第二代的孩子,不会出差错的,第三代,家和要起个好头……”
钱氏深感责任重大,手里抱着的那胖墩墩的小家和,还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地啃着小手。
黄氏忆及这几十年,也是忆苦思甜,唏嘘万分。
蜜娘是家里头好起来才出生的,蜜罐子里长大的,自然是不能理解沈老安人感慨什么,是觉这话题过于沉重了,捏着小侄儿的手逗弄着他,笑道:“那阿嗲好婆要长命百岁,好好教导教导重孙,村里人都说了,好婆教出了三个好尼子,孙子还个个出息,这重孙儿也得靠好婆。”
老人可不就爱听这些话,三个儿媳也使劲地说好话,老人说话总是有说不尽的过去和担忧,心里头太过沉重。
沈老安人看着下头几个儿媳孙媳孙女,露出一个笑容:“奈们啊,就记住几点,要想家宅安定:第一,不能有妾室。第二,别总想一大家子凑凑合合滚在一块儿。人多心不齐,不往一处使总有一天要断。第三,一碗水端平喽。第四,不管有钱没钱,孩子怎么养,心眼子养正了不会出错,该打的时候就打。”
老安人这些话话糙理不糙,她一生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年轻时同嫂子吵那些家产,凭着一股气同沈老爷子挣出了一份不错的家底子,给三个儿子买了地盖了房,娶了媳妇,原本想着这一辈子大概也可以了够了,谁知道年纪越大,家里头越好,到这把年纪还能成老安人,这一辈子也算是过得值当了。
老安人心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看着下一辈总有那么几分担忧。
几个媳妇也都是极其敬佩她的,这么多年来婆媳之间不是没有矛盾,这二十多年下来,对她只剩下佩服了。
沈家第四代的第一个孩子,自是顶顶重要的,满月酒的时候小家和被夸上了天,七大姑八大姨愣是从头夸到脚。
下个月便是莲姐儿的阿太酒了,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