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熄看她五官皱在一起,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笑了。
“治病的,当然不能用好喝来形容。”
林盏跟他打商量:“我昨天有吃胶囊……”
沈熄:“可是不管用。”
林盏:“……”
好吧,确实不管用。
沈熄催她:“快喝吧,再不喝就凉了。”
林盏心一横,做死前无谓的挣扎:“我手受伤了,你看见没,我现在右手不能动,一动就好痛。”
幸好郑意眠非要给她贴一个正方形的大创可贴。
看起来,这话还蛮有说服力的。
沈熄装作理解万岁般地点头:“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想喝。”
林盏继续晓之以情:“除、除非有人喂我,不然我怎么喝,我是个残疾人了现在。”
虽然知道最后还是得喝掉,但是能拖一秒是一秒,她现在还没做好心里建设。
这辈子没闻过这么苦的药。
万一沈熄看她负隅顽抗,愿意在里面加点糖了呢?万一喝完给颗糖呢?
这就是俗称的,要把条件提到最苛刻之处,中国人贯爱折中,对方看你这样极端,也会做出让步。
林盏发现自己真是深谙鲁迅老先生的教化。
果然,沈熄站起身了。
沈熄消失了。
林盏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只靠着三分功力,就逼退了沈熄。
不知道他去拿什么,不一会,又回来。
沈熄:“你刚刚说什么?”
大概是贼心不死,还想再确认一次。
林盏当然要守住底线,以免轻易被收买:“除非有人喂我,不然我不……”
“好。”沈熄端起杯子,把刚刚拿来的勺子放在里头搅了搅。
盛了一勺出来,他抬起眼睑,把勺子送到林盏嘴边。
“张嘴。”
……
…………
………………
林盏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她、她还没做好准备。
沈熄难道不会折中说个“喝完给你吃颗糖”什么的吗??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内心演了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戏。
沈熄见她没动,勺子贴上她唇瓣,在她唇线处滑了一下,是要她赶快喝的意思。
流动液体碰到林盏的嘴唇。
很痒。
没有办法,防线已经被人给撬开,她只能张嘴。
温热的液体滑进林盏口中,什么味道她全尝不到,只是感觉勺子似乎跟自己牙齿轻轻触碰了几下,打出颤巍巍的响声。
她视线忍不住流转了一下,去瞟沈熄的神色。
他的表情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耳朵尖,爬上一层隐约的绯色。
眼睫下掩盖的,是深浓的,涌动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