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盏哑然失笑:“感觉到你很努力在想,可是没想出来。”
“这样吧,我给你举个例子。”
沈熄受她的感染,也不自觉弯了唇角,道:“好。”
林盏:“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出水芙蓉眉清目秀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出水芙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美得一匹。”
沈熄笑:“最后一个算成语吗?”
林盏:“当然,我最大我说了算。”
沈熄:“……”
林盏敲手机:“嗳,你行不行啊,能不能接下去。说好的年级第一呢,学霸人设不能崩啊。”
“考高分需要默背几十个夸人词汇不重样?”沈熄沉默了一下,“夸人又不是我的日常。”
林盏一懵,旋即,心头荡漾。
她绞着耳机线:“是哦,你又不会撩妹,也不经常夸人……对不起,我难为你了。”
“那我们换个游戏……”
沈熄:“别做游戏了,睡觉。”
林盏说:“你要睡了吗,那你先睡吧。”
沈熄倾身,从床头柜上抽了两本书出来,道:“给你读个睡前故事?”
林盏不胜惶恐,差点把耳机给扯下来。
“那什么,你要是困的话快睡吧,不用给我读什么……”
沈熄:“《小王子》还是《月亮和六便士》?”
林盏:“有《金瓶梅》吗?”
沈熄:“……没有。”
林盏:“没有就好,我故意试探你的。那就《小王子》吧。”
沈熄翻动纸张,轻微的摩擦声响穿透耳麦,直击林盏耳膜。
她将手机反扣下去,躺平,感觉这样的声音也很好听,细碎的,微茫的,安宁的。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沈熄随便找到了自己曾放过书签的一页,开始慢慢读起来。
这种声音让林盏想到每天的早自习,完整而平和的诵读,有的人会饱含着深情句句吐露,有的人只是随便读了两句,就能脱颖而出了。
她很快又想到自己的初中时代,初中时代也是怀着得过且过的心情,每天趴在桌上写题目。和所有乏善可陈的青春一样,她就像杯子里的水,晃荡两下,溅不出水花。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熄并不是她青春中荷尔蒙作祟的产物,他是她的隐蔽之所,理想之国。
——冷静,沉着,不会因为外物而焦虑,也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慌乱。
那是她很难去做到的。
沈熄的声音让她想到幼时喜欢玩的玻璃弹珠,新买来的,通透又坚硬,阳光下滚动的时候,会载起一个微小的光点。
“‘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虚的。’小王子仍然在对她们说,‘没有人能为你们去死。当然了,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沈熄读到这里,声调一顿,转而去听听筒里的人声。
是平静的呼吸声,海潮一般,应当已经睡下了。
小王子说,因为她是我的玫瑰,那些虫,是我除灭的。
沈熄看着书上重出的自己手掌的投影,怔忡许久,将书签夹入,把书放在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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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