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玩笑的时候,会下意识侧侧脑袋,把头往上扬一扬,又荡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他莫名觉得,也许她还可以更发自内心地快乐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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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宏正在球场打球,中场休息的时候,张泽想到沈熄的嘱托,这才开口问道。
“沈熄要我帮忙问问你,林盏最近压力很大吗?”
孙宏想了想,林盏对这件事大约不会介怀,便和盘托出。
“对啊,林盏的压力是一阵阵的,一般遇到大比赛就会很紧张。她爸好像又要送她去比赛了,她心里素质不是很好,赛前会不停地失眠。”
“因为……怎么说呢,一般大比赛全校就一个名额,大家都在争,但是每次都是林盏去,你也知道,这样的话大家的目光就都在她身上了,稍有差池她就会被说。”
张泽:“那也可以不去啊。”
孙宏笑了:“哪有那么简单,她爸一般不问她意见,直接给她报名的。拿到奖也不表扬,要她下次成绩也一样好;拿不到,她爸就觉得颜面扫地,会教育她很久。”
张泽顿了顿,才说:“教导主任的女儿不好当吧……”
孙宏摇头:“其实这个情况挺复杂的。你知道我们学校美术班吧,郑意眠那种也算拔尖的了,但是她这种画风是很难拿奖的,只能应试。如果郑意眠那种学生去考,顶多就拿个二三等奖,比较稳定。”
“林盏虽然不稳定,但是只要拿奖,她一定是一等奖。”
“我懂了,”张泽说,“所以也不是她爸滥用职权帮她,是学校想要更好的成绩,就只能赌一把。赌赢了就赚了,赌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林盏压力大,能理解了。”
孙宏:“她平时其实挺轻松的,恢复能力也比较强,但是……每个人都有低谷期的,她的丧来得快去的也快,你们应该能理解吧?”
“可以理解啊,”张泽说,“外向的人不一定时时刻刻都乐观。”
孙宏:“能理解就好。”
很多人是不能理解的,有时候看到林盏情绪很差,会惊讶地问:“林盏怎么也会这么丧啊?”
其实很正常,每个人都是矛盾体,每个人都有痛苦到觉得不太想活的时候。
只是林盏会把痛苦,轻描淡写、开玩笑似的表达出来。
但好在,她也能自我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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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盏到家时,林政平还没回。
她放松地长吁一口气,吃过饭,回到房间里画画。
画完三张速写,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到了九点。
qq上有个新提示。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肾上腺素飙升,头晕目眩,差点拿不稳手机。
为了防止自己老眼昏花,林盏握紧手机,认真地看了一遍消息提醒。
一个添加好友申请。
备注写的是:【沈熄】
林盏揉揉太阳穴。
怎么这么晕,是不是得了低血糖……还是得了高血压……
在此刻,这两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她看到的东西还要真实些。
林盏按下【同意】。
把手机扔在床上,自己也倒在床垫里,翻来覆去地打滚。
头埋在枕头里,想放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