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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晋王那一剑,她整颗心又好似被人戳了一刀一般。她恨晋王,近年来努力借机赏赐他,以期渐渐喂肥喂病,来日一发赏了什么发物,生生吃死他。

她伸出手指去抚摸段镝之的手腕,段镝之却费劲的挪了挪手腕。曾静昭的心霎时掉在了几近封冻的冰湖里。

“这些年…”她深深吸气,“对不起。”说着埋下头去,泪水夺眶而出。段镝之想说话,却咳嗽起来;曾静昭想去扶她坐起来顺气,却误碰锁骨处的旧伤,段镝之更是痛得不得了:曾静昭只觉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这当真是她的地狱了。

“你别忙了…”终于折腾了半天,段镝之努力坐起来一点,曾静昭眼疾手快给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我只是…路上累了。”曾静昭几乎不敢看她,她想找点什么话说,说自己愧疚,说自己备受折磨,说自己想趁此机会让她洗脱一部分罪名,来日等自己退位了,再去接她,从此不问世事;可是她说不出口。

我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呢?是我为了保全自己和德昭将一切罪名加在你身上,甚至在御史台的撺掇下、为了将自己的名誉洗干净些,又将之前的几个无头案都算在你头上;也是我如今满朝文武无一能人,又将病中虚弱的你召唤回来,宫中将养,准备派到最危险的地方去打仗。

纵然我想过报答,实则一直在亏欠,我有什么资格再给你许下诺言?

她正准备开口问段镝之这些年过得如何,段镝之却开口问道:“我的刀呢?”她抬头看见段镝之的眼神,很虚弱,很疲倦,却不冰冷,像是很多年前躺在自己寝宫的地毯上睡着的那个人,或者说只剩半条命的那个人。

“在…你府上存着。”“哦?”“我一直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回去拿。”段镝之无声的笑了笑,笑意被疼痛攫取,转瞬即逝。“我怕不能…一直住在…宫里吧?”曾静昭以为这是段镝之怨恨自己的一种表示,“也许吧…朝臣们大概也要闹起来的。”“是啊。”

你为何还在这里推波助澜?

“要是这样,等你好些了,校事府整理出来,我就派人送你去。让太医院每天都给你派一个值班太医守着你。”“好…快些养伤,早日出征。”“…”曾静昭想说千万保重、千万别死、千万别受伤等等之类的话,又觉得此时说起来恍若虚情假意。假如段镝之真的恨自己,自己此刻说什么甜言蜜语抑或悔恨难当,再段镝之看来也不过是给颗糖吃引诱她去卖命罢了。

“你想要什么,都派人报给我。我到时候…我派之前的那些人去保护你。”

段镝之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