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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不计其数。只为报仇的任侠之士们四下埋伏,只等段镝之走进来拼个你死我活。

正好赶上当日段镝之旧伤略有复发、连日劳累又十分倦怠,他们差一点就一刀刺穿了段镝之的肺并且砍断她的双臂—若非有属下意外出现相救,她已经是死人了。这群人虽死,却让段镝之的肩膀胸口各留下两处触目惊心的伤痕。她自己血染衣衫,却先下令让随行去通报羽林监、加强皇宫保卫、顺路再去请太医。然后安排剩下的校事们一部分人赶紧去捉拿剩下的,另一部分把死难者收殓了,支取银子去抚恤死者家人。然后她才捂着伤口,坐在马上由人牵着回府上躺下。

羽林监吓得魂不附体,倒还知道恪尽职守,一边加强防御,一边立刻去找皇帝汇报—他如今怕这个天子也是怕的要死—曾静昭闻言大惊,立刻就要去见,被羽林监劝住了;出宫不能的她差点把整个太医院派出去;又将前来通报的校事扣住反复盘问个中细节,急得一脑门汗。

当夜尚不能确定情况是否安全,曾静昭未能出宫探视。第二天早朝一过她就出去了,眼见京城纷纷扬扬下起大雪。时隔数年之后再走进这段府,没想到一切如故,不曾添置什么新的东西,整个府上除了办公的前院之外都显得陈旧简朴。太医在院里跪着,曾静昭快步走进去,边走边问情况。太医只答伤势不重,就是箭镞带毒,时下段镝之正发着烧痛苦不堪。

“中毒?中的什么毒?解药呢?”曾静昭只恨万事凑巧,五毒教主红绫女回家去了,否则她犯得着问这些太医?太医道解药早就服了,就是这过程漫长,十分疼痛,疼过便无大碍了。

兰芷跟着她进到段镝之的卧室,散去旁人,曾静昭自己坐在床边看段镝之满头大汗,让兰芷去拿条毛巾来。她就这样守段镝之守了一天,兰芷就在府上权当大管家忙了一天,偌大个校事府,打杂下人不过四个。入夜,曾静昭犹不肯去,兰芷只好劝她,段大人府上哪是公主能歇下的,公主为了国事也,段镝之这个时候却醒了,曾静昭又忙着唤太医来看,忙忙碌碌好一通。末了曾静昭实该走了,她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忧虑又是不舍,眼泪忽然滴滴答答的掉下来,“去吧…”段镝之烧了一天,声音暗哑,“我过几日好了自然去见你。”曾静昭只觉有无数条细丝渐渐勒紧她的心,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她的心几乎就要不再跳动。段镝之见状,口不择言说出什么“明日必然就好了”的话来,曾静昭蹙眉摇头,深吸一口气,叹道:“我本以为,这样的事再也不会有了。以后只叫你脏了手就够了。哪知道还是要你代我受过。”

段镝之笑了一声,声音太轻,倒像是单纯的吐气。

“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刀兵又何妨,非议又何妨。”